所以,川江熏在不久的將來——將會成為“卡慕”。
他頓時心生喜悅,這意味著他做到了——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在這個組織之中成功嶄露頭角,並且向著組織的深層也更近一步。
但是……
青年的眼神很快便冷了下去。
但是,現在更需要解決的是這個[連通模式]。
彈窗極具人性化地為他進行了解釋:【用戶可通過[連通模式]隨時關注另一具身體的狀況,並對其發送指令加以操縱,已達成二者同時行動的可能性。】
…………
“前輩,醒一醒。”降穀零半蹲在床邊,手裡端著一杯溫水,湊近了仍然闔著雙目的青年。
他幾乎貼著青年的右耳,也許是怕驚擾到對方,甚至不敢高分貝講話,隻小聲說道:“前輩,你發燒了,把退燒藥吃了再睡吧。”
隨後他發現,躺在床間的黑發青年真的睜開了雙眼,甚至緩緩地坐起身。
降穀零的目光立刻亮了起來:“前輩——”
接著“咣”的一聲,像是蹣跚學步的嬰兒一般,黑發青年笨拙地摔回了床間。
“……”另一邊,還使用著川江熏的殼子的今泉昇陷入了沉思。
【發送指令需要更為明確的信息,請再為嘗試。】彈窗上的內容又更新了。
今泉昇深吸了一口氣,隻得嘗試著再次操控——
這次,他的那具身體重新坐起身來,並且成功接過了降穀零手中的退燒藥和溫水,很快將其飲下。
看見青年吃了退燒藥,降穀零才終於放了心,臉上揚起了一個安心的微笑。
“那前輩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早點睡。”降穀零揉了揉他的頭,將那盆溫水一並端出房間。
剛踏出客廳半步,降穀零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衣角似乎被人拉扯住了。
降穀零扭過頭。
他看見青年側躺在床褥間,無力的手臂鬆垮地掛在他的衣角。青年的黑發柔順地散在枕間,臉頰依舊是緋紅色的,目光迷離發散,連通平日裡充斥鋒芒的眼尾也染上了葳蕤的色彩。
“零……陪我。”細碎而嘶啞的聲音,從青年的唇縫間流溢而出。
降穀零的身型驀地頓住了。
【在用戶思維發散的情況下,另一具身體很有可能無意識地表露出您的所思所想。】軟件界麵的彈窗恰在這一時刻做了新的補充。
“……”還待在工廠宿舍內部的今泉昇深吸了一口氣。
儘管他很想朝著手機上的那款詭異軟件吐露點粗/俗的難聽話,但良好的涵養成功抑製了這一衝動——更何況他覺得如果自己真的朝著一部手機謾罵,那他恐怕真得離變成瘋子不遠了。
仔細思考也不難發現,這一模式隻要運用得當就能為他提供極大的便捷,甚至可以解決他當下最為擔憂的問題——隻要能儘快習慣以這種視角生活,他就可以做到一邊接受公安機動隊的訓練,一邊在組織之中的穿梭。
沒什麼比這更合算的事情了。
但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今泉昇的目光重新落回手機的屏幕間。
“你剛才說的,想要正式啟用這一模式的‘協議’,具體都包括什麼?”
…………
*****
次日。
風見裕也是警視廳公安部的警員之一。
他是公安聯合臥底計劃推出的臥底“zero”的直屬聯絡人,也是zero和公安部之間的連接樞紐,通常情況下都是由他來負責向公安傳遞zero探查到的情報。
代號“zero”的臥底名為降穀零。
雖然風見裕也比降穀零大上一歲,但對方卻是他實打實的上司。關於這一點,風見並未抱有任何不滿。
降穀先生雖然很年輕,但卻是個成熟穩妥且極其富有人格魅力的男人,無論是專業能力還是行事風格,在風見裕也看來都是優異過人的。
降穀先生的工作很忙碌,連通平日的穿著和生活用品,都是由風見裕也代為挑選並送至公寓中的。倘若時間有空餘,風見裕也偶爾還會幫助降穀先生清潔一下室內衛生。
今天恰巧便是風見裕也給降穀零送衣服的日子。
他有降穀零的公寓鑰匙,但是走到那棟住戶門前的時候,還是禮貌性地敲了敲門。
風見裕也等待了一會,可惜並未得到回應。
這個時間,降穀先生肯定已經起床了,如若沒有來開門,那肯定就是出門了。
於是他將鑰匙翻找出來,對準鎖芯,將之緩緩地插入——
“哢嚓”防盜門應聲而開,風見裕也走入玄關,朝著遠處的客廳探探頭。
客廳內部寂靜無人,甚至安靜的異常。
看來降穀先生的確是不在家,不知是去做什麼了。
風見裕也將新買的幾套衣服默默地放置在沙發間。
他環顧了一圈客廳,心道也許這裡需要適當打掃一下,於是直接朝著雜物間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正要打開雜物間的房門時,他突然被一道不知名的外力掀翻在地!
一切都來得過於突然了,身體重重地砸在地麵,他的鏡框也磕在了地板上,硌得他臉頰生疼——
此刻將他的雙手被禁錮與後方,對方以一個巧妙的姿勢壓製在他的背部,令他根本動彈不得。
風見裕也隻得費力地問道:“……是誰?”
身後那人的聲音冷冷的:“你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