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放置著一處麵朝向他擺放的辦公桌,兩側則是長而寬闊的書架,書架之上儘是落了灰的書籍。
風見裕也抬步走向了辦公桌,拉開了正下方的抽屜。
抽屜內部,似乎是放置著一份文件。
他微微蹙眉,將文件抽出,拂去上方的灰塵。
望見上方的字跡後,他的身型一滯,隨即立刻翻找出手機,撥下了某個號碼——
“喂,這裡是風見裕也……對,打擾了,不好意思。”
他雙眉下的目光越發銳利:“情況有些緊急,請你們查一下這個名字:上杉善真。”
電話那頭傳來鍵盤的敲敲打打聲,又過了一會之後,接通電話的公安一課警員說:“叫‘上杉善真’的人有很多,還有什麼限定條件嗎?”
“呃……”風見裕也卡了會殼,迅速地報出了他現在唯一能確定的信息:“年齡、現在的年齡應該至少在33歲……”
“還是太多了,風見先生。”那頭的警員平緩道:。“還有什麼其他條件嗎?職業、性彆、工作或者住址等等都可以。沒有的話,我就隻能把目前搜索出來的37人全都打印下來了。”
“稍等我一下,我先掛個電話。”風見裕也咬咬牙,“馬上給你回複。”
他按下了掛斷鍵,點進簡訊界麵,雙指飛速敲擊在鍵盤之上:
【我在山下井的書房抽屜裡發現了一份銀行彙款記錄。他給一位名叫“上杉善真”的人彙款了一千萬円,時間在十五年前的1月17日下午四點三十七分。今泉先生您對這件事有什麼頭緒嗎?】
信息發送出去了,收信人是今泉昇。
他等了一小會,卻沒能立刻等來今泉昇的消息,想必對方還在忙。
風見裕也歎了口氣,開始繼續翻找起其他線索。
書房除了那份彙款記錄,似乎沒什麼更具參考價值的東西了。
他移步回二樓走廊,開啟了第二扇門,走進了山下井的臥室。
在看見床對麵的牆上掛置的照片時,風見裕也一愣。
“這是……”
*****
山下井的棋藝出人意料的好。
局勢一再波動,兩方始終處於焦灼狀態,誰也未能占據長時間的上風。
川江熏手執白棋,目光謹慎地行至下一步。
最終,白色的士兵邁向了b5格。
老者笑得神秘,好似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目的:“想要包圍我嗎?這麼進軍可是很浪費格數的。”
黑皇後出動了,以一己之力迅速扭轉了環向局麵,突破了這一造勢已久的包圍圈!
“太浪費了,卡慕。”老者搖了搖頭,唏噓道:“看來你沒有做指揮官的天賦。”
這一期間,對麵的青年麵色沉靜,隻將目光輕輕落在了手邊的電腦屏幕上。
距離淩晨十二點,還有不到三十分鐘。
那雙琥珀色的桃花眸瞬間淩厲。
然後,他又移步了一枚白色的士兵棋。
“我說過,沒用的,卡慕,你這樣隻會將這兩名士兵送向……”老者的聲音倏然頓住。
那雙病態外凸著的眼睛,此刻劇烈震顫著,老人的麵色也逐漸蒼白。
山下井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你……”
那兩枚棋子的確會被送向“死亡”。
但它們——不過是為後續的驚濤駭浪造勢的棄子罷了。
原來他早已深陷入對方的隱秘而可怖的陷阱中——卻不自知!!!
對麵的青年終於多了些表情。
他的嘴角揚起一道清淺的弧度,看起來似笑非笑,流光從深邃的眸底一閃而過,在黑夜之中尤其奪目。
“指揮這方麵,我自詡自己還是有那麼一點天賦的。”
他翻轉開手心,朝著對方微微頷首,示意對方繼續。
“山下先生,請吧。”
老者的表情越發僵硬。
下一步,他的黑馬被對方擊碎了——
再下一步,白方攻勢洶湧,城堡淪陷了。
……黑皇後也倒在了地上。
局勢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邊倒的狀態。
反觀對象麵容沉靜、一言不發的栗發青年,老者的額頭已經逐漸冒出細密的汗珠。
距離淩晨還剩下二十五分鐘。
手執白棋的青年抬眸,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微微翹起,他的手臂朝前有力地一落——
“將軍。”
這道年輕而平靜的男音擲地有聲地落下,對麵的老者已然麵色青紫。
“是你輸了,山下先生。”川江熏收回手,目光灼灼:“按照約定,你現在應該……”
然而他的話語還未來得及吐露完全,對麵的老者便爆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
“黑崎!!!”
那名以跨立姿勢待命的青年立刻掏出手/槍,毫不猶豫地朝青年射去!
“砰——”槍口冒出一刹金紅色的火花,子彈伴著刺耳的槍響飛旋而出!!
然而對麵的青年卻似有所料一般,早已站起身,拿起下身的座椅作為掩體。遮掩這枚子彈之後,他迅速地朝黑崎丟去!
穿著迷彩服的高壯男人眉頭一皺,朝他襲來的椅子遮蔽了視野,他隻得閃身避過。
然而就在他抬起頭,再度望向對麵的那一刻——
“啪!!”玻璃破碎的聲音即刻響起!
隻見那名深栗發青年已經站在了老者身後。
連接在山下井左手上的吊瓶早已被搶奪下來,還敲碎了大半;碎片劈裡啪啦地落了一地,易於抓握的那一端被青年置於手中,空心那側呈出不規則的張牙舞爪狀,帶著無數的尖痕。
此刻,玻璃尖就抵在老者的脖子上。
青年的麵色已然冷凝,隻朝對麵的大個子揚了揚下頦。
“把槍丟過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