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走出不遠,前方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觀察了一眼周圍,發現沒有任何遮蔽物可以躲避後,便迅速作出決斷——
他此刻身處的二樓通道是半封閉式的,呈圓狀環繞著一樓的入口展廳,外圍處有一排造型精致的圍欄。
而降穀零毫不猶豫地翻身跨出欄杆,如獵豹般矯健的身姿在淩空翻轉,他握著欄杆下的底座,將身體懸掛在半空。
很快,便有兩個穿著統一製服的男人,從他的身邊經過——然而在視覺死角之中,根本無人注意他的身影。
“找到那三個不在D區的人了嗎?”其中一個男人問道。
“沒有,還在探查。但聽說已經有人趕往監控室,負責查監控了。”另一人回答。
“三個人裡還有個小鬼,不可能消失的無影無蹤,繼續找!對了,監控室去了幾個人?”
“一個,西澤先生說一個人就足夠了。其餘人手還要負責接下來的項目,要抓緊時間……”
二人漸漸走遠了,降穀零做了一個引體向上,腳步輕盈落地,直接敏捷地躍回長廊處。
捕捉到談話間的關鍵詞語後,青年的眉頭緊皺。
D展區裡有三個人在被追趕,其中一個人是小孩子。
這個時間還不到手持常規票的客人能參觀D展區的時候,也就是說在D展區的人隻有可能Vip貴賓。前輩、柯南、還有小蘭小姐一行人,全都在裡麵。
意識到這一點後,降穀零越發心驚。
手機當下處於完全沒有信號的狀態,從廣播響起的時候,似乎就處於這種情況了。
倘若說這些人在尋找的是不在D展區的“三個人”,那刨除同樣具有貴賓邀請函的自己外,還有一個人和一個小孩逃出去了。
小孩子……會是柯南嗎?
那麼另一個人,是不是前輩?
D展區發生什麼事了?他們要進行什麼項目?
為什麼不惜封鎖掉會展中心,也要把不在場的幾人揪出來?
降穀零咬了咬牙齒,腦海之中卻在飛速地進行思想爭鬥。
他很擔心他們,可是他還有公安的任務要執行,絕對不能貿然離開。
他回憶了一會剛才途徑的二人所說的話語——
“監控室裡隻有一個人……嗎?”他輕喃著抬起頭,目及之處,恰好掛著二樓的安全通道指引圖。
同時,這也是一張將區域劃分明確展現出來的平麵俯視圖。
三樓是餐飲休閒區,幾乎沒有任何辦公點可言,所以監控室極有可能就在二樓。
憑借著排除法,他很快就找出了三間沒有注明詳細職能的房間。
其中一間,大概率就是監控室。
*****
另一邊。
今泉昇站起身。
“貝爾摩德”。
這個代號他知道——但在組織裡,他和這個女人隻有幾麵之緣。他們從來沒有正麵碰上過,更沒有任何語言上的交流。
組織裡的人扮成了醫生,從昨天開展時就混進了會展中心;而德國Witch公司代表人是那個組織德國分部的成員,這一情報出自貝爾摩德之口,短時間無法辨彆真假。
Vip貴賓的邀請函上特意注明了D區的展覽時間,也就是說D區發生的事情,主辦方裡也有人摻了一腳——
主辦方除了包括TTCL在內的三個遊戲公司,還有鈴木財團等一係列股東,不可能所有公司都有問題。鈴木小姐的長輩如若知道D區會出事,更不可能將邀請函拿給她。
所以,剛才利用廣播趕客的那些人,顯然是想辦法控製或欺騙了主辦方的其他人。
將空間封閉,在D區注入大量汽化乙/醚,是為了讓這些客人喪失行動能力……然後呢?把他們帶去為Witch公司的勞什子項目做實驗??
——又是那個組織的手筆。
今泉昇目視著前方暫時被捆束起來、無法動彈的女人,心煩意亂地扭過頭。
“我們先出去聯絡警方,柯南君。”他的目光落向了後方的窗子。
“好。”男孩應和道。
在他們一路邁向窗戶之時,恰好路過了那張被床簾遮蔽的病床。
今泉昇停頓住腳步,再度目視向那塊猶如潘多拉魔盒般的簾幕。
剛才,他想拉開床簾的時候,剛好被貝爾摩德阻止了。
簾幕後麵藏著什麼?
人?還是什麼武器或者機密?
他將手伸去,乾淨利落地扯開簾布——
“嘩啦。”輕薄的布料在滑動過程中相互拍擊。
病床上有個人。
是個男人,很年輕的麵龐,臉頰的弧度稍顯柔和。
男人的頭發很長,長至肩頭,新長出的頭發是光澤的烏黑色。他安然地躺在床鋪間,似乎正在沉睡,可方才那麼大的打鬥聲響都未能將他驚醒。
他的麵色蒼白,纖長的睫毛輕搭在皮膚上,身體陷進被褥中,潔白的布料將他的身軀包裹。
今泉昇在那一刻,幾乎屏住了呼吸。
淺灰色的瞳眸在眼眶中抑製不住地顫動著。
這張臉無論如何,他也沒法忘卻。
——是川江熏。
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川江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