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2 / 2)

淸沼時:“……大概會吧。”

“但是被凍死也很難受啊,就沒有更簡單的死法嗎?”太宰治嘟囔。

淸沼時:“……”

“笨蛋,不要和社長的妹妹討論奇怪的話題!”一旁沉默的青年國木田獨步忍不住斥責,“你……”

嘭——!

破空的槍擊聲驟然響起,淸沼時未來得及反應,身體便被黑發的青年太宰治抱住,青年抱著她動作迅速地拐進一旁的小巷,而她微微張開的嘴也被捂住,青年捂著她的嘴,將她反射性的尖叫聲堵在喉中,淸沼時聽見青年煩惱地說:“看來我們遇見壞人了,怎麼辦好呢?”

“壞人……”淸沼時掰開男人捂著她嘴的手,胸口因為緊張而起伏,“剛剛那是……”

與淸沼時的疑問聲同時響起的,是一陣密集的槍響,這些聲音是……是……

“是槍擊。”太宰治說。

“什……國木田先生還……”

“是啊,國木田君會不會被子彈打中了呢。”太宰治的眉眼耷拉著,表情更加憂鬱。

淸沼時卻因為他的話而一激靈,陡然推開青年,跑出了巷子。

人類被槍打中的話,會死的吧?

空氣中飄蕩著硝煙的氣息,淸沼時跑出巷子,就見金發的青年正狼狽地躲避槍擊,而青年的對麵,是一群持槍的黑衣人。

隻聽那群黑衣人說:“武裝偵探社的,把那女人交出來!”

砰砰砰,無數子彈射出,淸沼時嘴唇微動,無聲誦念真言,破空射向金發青年的子彈突然在空中停住,仿佛遇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衝擊力被抵消,子彈因為無法前進而垂直掉入雪地,與此同時,黑衣人們手中的槍被扭曲折彎,卡啦一聲,槍支被四分五裂。

變故來得太突然,無論是金發青年國木田獨步還是對麵的一群黑衣人,表情都出現一瞬間的震驚和恍惚,緊接著,表情恢複鎮定的國木田獨步看見對麵的黑衣人露出呆滯的表情,他們沒有再進行下一步動作,而他的手被拉住,隻見黑發碧眼的少女焦急地拉住他的手,說:“催眠時效隻有三分鐘,快走。”

“哦……”

呆愣的國木田獨步被少女拉走,與窩在巷子裡看戲的黑發青年太宰治彙合。

“我猜得沒錯吧,國木田君。”

太宰先生說著意味不明的話,然後用誇張的口吻驚呼:“阿拉,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有什麼神秘的力量幫助了我們嗎?”

“是……是魔術。”淸沼時漲紅了臉,後知後覺地憋出一句蹩腳的謊言,她著急地說,“請快點帶我去見福澤哥哥吧,要是再碰見壞人就糟糕了。”

也不知是不是淸沼時口中的壞人起了效果,麵前的兩個青年放下疑問,不再追問所謂的魔術,專心為她帶路。

武裝偵探社在橫濱港口附近,是一棟由紅磚瓦砌成的紅褐色建築,這棟建築看起來有好些年代了,雨水簷和電線杆都鏽跡斑斑,淸沼時被領著搭乘電梯,踏入四樓的偵探社。

淸沼時踏入偵探社的那一刻,在門口時聽到的吵鬨聲瞬間安靜下來,數道目光刷刷落在淸沼時身上,帶著審視和打量。

淸沼時拘謹地雙手交握在身前,輕咬著嘴唇不敢說話,偵探社的人看她的眼神太奇怪了,不是對陌生人的好奇,而是仿佛早就知道她要到來一般,混合著忍耐和克製的帶有攻擊性的目光,也許……是她的錯覺吧。

她隻是來探病的,對,她是來探病的。

淸沼時想起到來的目的,心頭一鬆,沉默地跟著國木田先生和太宰先生走進他們社長福澤諭吉休息的房間。

福澤諭吉確實生病了,他虛弱地躺在床上,戴著卡其色貝雷帽的青年坐在床邊守著他,青年雙手交握著置於膝上,他躬著後背,將額頭抵在手上,身影看著格外落寞。

“亂步桑,這位就是……”

“我知道。”名為亂步的青年抬起頭,略顯稚氣的臉上,那雙碧綠的雙眸卻意外地銳利,青年注視著淸沼時,眼中流轉著冷光,淸沼時隻覺得某一瞬間她像被看透了。

“果然……”名為亂步的青年站起身,他雙手握著拳,像在壓抑憤怒的情緒,肩膀也出現微微的顫抖。

“亂步桑,請冷靜一點,我們的證據畢竟還不足。”國木田獨步快步擋在淸沼時跟前。

“啊……我很冷靜。”江戶川亂步幾步上前,推開國木田獨步,目光直直瞪著淸沼時,隻聽他咬牙切齒地說,“你聽著,三上時,立刻把社長的病治好,否則我和你沒完!!”

“可……”淸沼時被少年氣憤的態度弄得微微愣神,她訥訥地說,“可我不會治病……”

“不會也得會!!立刻把社長的病治好!!”江戶川亂步看著淸沼時傻乎乎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急得直跺腳,好險沒衝上去揪著她衣領晃。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銀發的少年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喊道:“太宰桑,國木田桑,亂步桑,不、不好了!!”

“彆這麼慌慌張張的,慢慢講,敦君。”太宰治擺擺手,無奈地說。

“可是……可是來了一個客人……”銀發的少年中島敦結結巴巴地說,“那個人是……是……”

“不是說了,讓你冷靜點嗎,敦。”國木田獨步也看不下去,說,“到底是什麼客人,把你嚇成這樣。”

“隻是普通的訪客而已,我應該長得不嚇人。”黑發紅眼的中年男人不待少年介紹,徑直踏入房間,男人的身影出現的那一刻,整個房間陷入寂靜,房門口不知何時也圍滿了人,眾人皆一臉戒備。

“這還真是……意料之外啊。”寂靜中太宰治發出感歎的噓聲。

“森先生,您也來探望哥哥嗎?”

進入偵探社後就莫名感覺壓抑,不明就裡的淸沼時這會兒因為見到熟悉的人,有了依靠一般,繃緊的表情都放鬆了些。

“啊,畢竟是同病相憐的朋友嘛。”森先生露出溫和的笑容,他走到淸沼時身邊,說,“我倒是沒想到,阿時也會來武裝偵探社。”

“胡扯,你就是因為她才來的吧。”江戶川亂步不留情麵地揭穿事實。

“亂步……不要對客人這麼失禮。”

許是房間太過吵鬨,躺在病床上的福澤諭吉被吵醒了,他睜開雙眼,從床上坐起,他坐起的動作十分緩慢,撐著床的手臂有些細微的顫抖,而他斥責的聲音也顯得十分沙啞含糊。

“可是……”被訓斥的青年江戶川亂步看起來十分委屈。

“哥哥,您還好吧?”淸沼時快步走到床邊,攙扶住連起床都如此吃力的男人。

【小白,快看看,福澤哥哥到底怎麼了?】

【對個體福澤諭吉進行掃描,個體福澤諭吉體內的上、下運動神經元受損,肌肉發生萎縮,萎縮的肌肉包括四肢、軀乾、胸腹部,搜索符合特征疾病,病症名稱為肌萎縮側索硬化,另,萎縮的肌肉出現纖維化症狀,體內電解質紊亂,呈現重度營養不良的症狀,懷疑是肌肉萎縮導致吞咽困難,造成長時間未進食所致,判斷個體福澤諭吉存在呼吸衰竭的風險。】

【呼吸衰竭……會致死嗎?】

【死亡率70%。】

【……】

淸沼時的呼吸停滯了一瞬,麵色慘白,而就在這時,來訪的客人森鷗外走到床邊,說:“真是災難啊,對不對,福澤閣下。”

森鷗外說完,不待福澤諭吉開口,他神情淡淡地接著說道:“這麼久以來,我們都受過不少傷,冷熱|兵器或是異能造成的撕裂傷、橫貫傷、燒傷都存在一線生機,但唯獨無法治愈的疾病……”

森鷗外話語未儘,他歎息著閉上眼,再睜開,卻是望向了淸沼時,說:“今天也該做個了結了,阿時,另外,也請福澤閣下不要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