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聽見自己心跳飛快聲音。
雖然知道這樣不對,但是聽見杭十七身份有問題時候，她第一反應，竟然是高興。隨後,才是對敖梧擔心,和對杭十七憤怒。
霜月壓下自己複雜心緒，努力維持理智：“這件事非同小可,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老大,反而來找我？”
安晴垂下眼睛：“殿下心裡喜歡杭十七，我怕他未必能夠理智地看待這件事。”
霜月瞪起眼睛：“老大處事從來公允,絕對不會偏袒任何人，就算是跟他關係親近也……”
“您真這麼覺得嗎？”安晴打斷了霜月話：“您不覺得杭十七出現以後,老大為了他,已經一次次打破自己原則了麼？是,老大處事從來公允，可杭十七卻永遠例外。”
杭十七永遠例外。
這句話像是一把錘子落在霜月心上。是啊,敖梧對杭十七從一開始就是特彆。所以她才會那麼嫉妒，那麼不甘心。
但霜月還在猶豫,她已經說了很多惹敖梧討厭話,做了很多惹他討厭事情。要不是看在父親情麵上，敖梧現在甚至未必會容忍她站在祭司庭守衛長位置上。
霜月坐回椅子上，有些泄氣：“你可知道，杭十七現在在敖梧心裡就是未來王後,如果事後我無法證明杭十七是殺手，他會怎麼看我？他隻會覺得我是一個心思狹隘,滿心嫉妒女人。”
安晴重新為她倒了杯茶,安撫道：“可安晴也知道,隻有霜月大人您,是絕對會為老大安危著想。至於安晴提供是信息是否真實可信，您可以自己驗證，或者先知會大祭司大人。有大祭司大人做主，定然不會委屈了您。”
“那商會人如今就住在望星齋裡。我與這店裡掌櫃有些恩情，他偶然聽見這些人在談論他們計劃，轉告於我。他們一行二十四人，皆來自南夏，有兩名繭鼠獸人，其他全為混血，這裡是名冊和房號，您儘可以拿去。他們本次目除了要抓杭十七，還打算繼續行刺狼王殿下，您一定不希望狼王殿下有危險對麼？”
“那是自然，我會派人先調查，希望你所說屬實。”霜月接過那份名單：“否則……”
“安晴不敢騙大人。”
霜月輕哼一聲，起身離開。
安晴在她背後，臉色溫和神色消失，餘下隻有冷笑。他愉悅地捏起一枚茶點，送入口中。
不管霜月怎麼調查，最終一定會驚動敖梧，之後敖梧會因為杭十七暴露順藤摸瓜知道繭鼠存在。後麵事情就不由安晴控製了。他隻是既不想讓繭鼠一族得逞，也不希望霜狼一族好過。
最好兩敗俱傷。安晴偏執地想，既然自己得不到圓滿，就索性拖所有人下地獄好了。
至於杭十七，說實話，安晴不恨他。如果不是他恰好放棄了上一次任務，安晴也沒機會知道，他自己被繭鼠騙了。
“恩人。”老掌櫃來到頂樓。
“怎麼？”安晴放下茶杯。
老掌櫃：“剛剛夥計從那些人那裡聽到一個消息，說是他們今天下去就打算對杭十七動手了。他們得知了杭十七白天在治安隊，打算製造點混亂，把他周圍人引開，再對杭十七動手。”
安晴：“他們打算怎麼對杭十七動手，帶走杭十七？杭十七能操縱自然之力，自身速度也不慢，他要想跑，可不好抓。”
老掌櫃：“他們說杭十七是什麼……繭獸人。雖然失控了，但是隻要抽取一點血液，就能重新建立控製。”
“繭獸人？”安晴眯了眯眼睛，他昨天才聽說元玉是用來召喚繭獸人，就是書錦身邊那些對他言聽計從木偶一樣混血獸人。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樣召喚過程，不過能大致猜到，他們靈魂皆來自異世，又從繭鼠繭裡生出了各自身體。
原來杭十七也是繭獸人啊。嘖，倒是不像。想想杭十七那個不聽招呼性子，安晴很難想象杭十七雙眼發直，呆呆愣愣地模樣。
杭十七尚不知道被安晴賣了個底掉。
北境天氣已經回暖，天空朗晴，陽光驅散了風裡寒意，空氣夾雜有幾分泥土清香。今日城南有集市，街上比平時熱鬨不少。
杭十七跟著巡邏隊溜溜達達巡邏，儘管穿了統一製服，但他那來回搖晃走路姿勢和前麵動作整齊嚴謹隊伍仍舊格格不入。
敖順倒無所謂，走路彆說搖晃，順拐他都沒意見，隻求杭十七彆突然看見什麼好吃好玩，被勾走了魂，一轉頭跑得無影無蹤。一天巡邏就變成了滿街找人。
這樣情況已經發生了不止一次。每次找到杭十七時候，他認錯態度都特彆端正。可惜就是堅決不改，下次還敢。讓敖順恨不得把捕獸繩套到他腦袋上。
“敖順大人，不好了，城南集市那邊出事了！”一個鷹獾獸人急衝衝地跑到敖順身邊報告情況：“五隻成年石狼獸人突然當街發瘋，變成獸形，在街上橫衝直撞，已經造成三死七傷。”
敖順變了臉色：“你去把情況通知我哥，我們馬上過去。”
敖順帶隊用最快速度趕到出事地點。
情況比他們想象得更加混亂。發瘋石狼們身形高大，雙目赤紅，全身肌肉幾乎完全石化，在人群擁擠街市上殺傷力恐怖。地上一片狼藉，到處是散落雜物和血跡。
有幾個擅長戰鬥獸人變化了形態和石狼們周旋，正試圖拖延時間，讓其他人離開。但石化石狼，短時間內防禦力極強，他們一時半會也無法把人控製住。
“辛苦了，這裡交給我們。”
敖順喊了兩個手下名字，吩咐他們把受傷人帶去治安隊，找醫生治療。又給其他人布置任務：“兩人一組進行抓捕，其他人在周圍策應，封鎖街道，防止有石狼逃出以及無關百姓受傷。”
杭十七屬於策應人。被分配到一個較窄街口。他知道情況危險，賣力地對著路人扯起嗓子吆喝：“大家不要過去啊，裡麵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