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十七順勢問道：“所以這些身體都是怎麼得來？”
“秘密。”書苒朝杭十七吐了吐舌頭：“就不告訴你！”
“那算了。”杭十七扭頭就往外走：“我可不想背著一條條人命永生，我怕做噩夢。”
書苒愣了愣，沒想到有人竟然會放棄唾手可得永生機會，說走就走，有些茫然地看著繭鼠祭司：“師兄，我……”
繭鼠祭司朝書苒做了個噤聲手勢。
“你倆先把杭十七帶出去，在山洞出口等我。”繭鼠祭司對書秀和書年吩咐了句，等三人離開後離開穴室後問書苒：“最近實驗如何了？”
“更換身體時還不是特彆穩定，繭鼠這邊十個人，成功了五個，繭獸人一個都沒成功。”書苒苦惱地揪了揪自己辮子：“繭獸人靈魂太脆弱了，就算是那些還有思考能力也不行。不過是杭十七話，應該可以，不，是一定可以，我有把握！師兄……”
繭鼠祭司聽得出書苒想法，他迫切地想給杭十七更換身體，來證明自己想法是正確。但繭鼠祭司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杭十七你現在不能動，他這副身體目前留著還有大用。你安心研究你，需要什麼同師兄說就好。”
“知道了，師兄。”書苒雖然有些不甘心，仍乖巧地點點頭。
繭鼠祭司滿意地笑笑，轉身離開。
杭十七跟著他又飛回地宮。
“你不想換身體，不想永生了？”回地宮後，繭鼠祭司問他。
“你們這不叫永生，叫搶彆人壽命。”杭十七說。
“怎麼，這時，你倒是同情那些被搶了身體獸人，覺得我們過分了麼？”繭鼠祭司嗤笑：“這世上人，欺淩我們，虐待我們，讓我們生不能生，死不能死時候，可沒人來同情。弱肉強食本就是現實，我們以前弱，就被欺負，現在終於有了強大起來辦法，就算不擇手段又如何，這個世界終究是強者來製定遊戲規則。”
“我不同情你們，也不同情被害人，你說得對，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死亡隨時都在發生，我沒那麼多富裕同情心，分給我不認識甲乙丙丁。但這不代表我認同那些作惡行為，你要做什麼那是你們事情，我不參與。我不能靠殺人活著。”杭十七拒絕道。
“那隻怕也由不得你了。”繭鼠祭司將杭十七手腳控製住：“杭十七，我本想通過溫和點手法，讓你主動聽話，可你不肯，那我也有彆辦法來對付你。來人！”
幾個繭獸人走上前，抓住杭十七。
杭十七挑釁地揚了揚嘴角：“成為你牽線木偶麼，那你可小心繩子彆伸太長，不然容易斷。”
“把他壓到聖殿。”這一次繭鼠祭司沒有理會杭十七挑釁。杭十七說得沒錯，他太不好控製了，即使是繭鼠祭司親自操作，都隨時有失控危險。所以他才想方設法地希望能夠說服杭十七投靠自己。
但他也並不是沒有其他更強硬辦法。
聖殿就是杭十七記憶裡石室，位於地宮底層，中間是晶石砌成祭台。他曾經也因為表現得過於不聽話，被綁在這裡過，然後聽著奇怪咒語，靈魂痛得像被刀刺，被火烤，被錘子砸得粉碎。
杭十七手腳不能動，被繭獸人抬著，綁到祭台中間。手腳因為恐懼有些發抖，他已經大概知道自己要麵對什麼了。
“雖然有些可惜，不過現在對你，大概隻有洗魂最為穩妥。”繭鼠祭司搖著頭站在他麵前：“以前太心軟，總是怕把你靈魂毀掉，我每次隻洗到一半就停手了，但這次我會徹底地清洗你靈魂，抹除你記憶。沒關係，你不會變成傻子，我知道，你靈魂已經完全恢複了，它是如此強韌，連我都要花些力氣才能控製住，承受一次洗魂疼痛應該不在話下。”
杭十七瞪著繭鼠祭司，他嘴裡被人塞了塊軟布，不能說話，這是防止他一會兒因為疼得太厲害，咬舌自儘用。
“等你醒來，你就會忘記先前發生一切，重新成為我最聽話棋子。放心，我這一次一定會把你教導得很好，你不會再有機會忤逆我，背叛我了。”
咒語聲響起，熟悉疼痛將杭十七包圍，杭十七指尖無意識地在空中抓撓著，綁著繩子手腕，因為過於劇烈掙紮，磨得鮮血淋漓。
“唔唔！”杭十七發出無意識地痛哼，頭用力揚著，脖頸處浮現出青筋，生理性淚水沿著眼角不斷滑落下來。
但疼痛持續並不久，甚至比以前被懲罰時候還短上許多，一股溫熱力量將他靈魂包裹住，疼痛感覺漸漸褪去，他像是被包裹在一層一層柔軟羽毛中。
繭鼠祭司閉著眼睛，專心念著咒語，並未察覺到杭十七異常。
良久，洗魂結束。
繭鼠祭司睜開眼睛，對上杭十七一雙盛滿水霧空茫茫眼眸。他溫聲問：“你覺得怎麼樣我孩子？”
杭十七眨眨冰藍色眼睛，直直盯著繭鼠祭司問：“你是誰？”
繭鼠祭司命人為他解開繩子，對他說：“我是你老師，我孩子，你生病了，所以忘了些事情，不過沒關係，老師都會告訴你。”
“好，。”杭十七點點頭，又說：“老師，我餓了，有吃麼？”
“想吃什麼？”繭鼠祭司問。
“雞腿！”杭十七毫不猶豫地回答。
“先送他回房休息。”繭鼠祭司對旁邊繭獸人吩咐道。
“他們是誰？”杭十七有些警惕地看著身邊繭獸人。
繭鼠祭司：“隻是一些仆人而已，不必在意。你休息一會兒，食物我會派他們送過去。”
“好老師。”杭十七這才乖乖讓繭獸人牽著走了。
杭十七和繭鼠祭司擦肩而過朝著石室外走去，背對著杭十七繭鼠祭司終於露出了得逞笑意。
而在他看不到地方，杭十七空茫眼睛裡，一瞬間恢複了靈動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