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1 / 2)

元玉比岩石堅硬, 內裡蘊含著巨大能量,整個地穴在運轉元玉能量陣,相當於是一台精密運作機器, 杭十七不需要從外麵打碎元玉來破壞陣法, 他隻需要讓元玉裡麵能量短路,就能像點炮仗一樣把整個地穴給炸了。

電路短路, 可以通過泡水來搞定,元玉短路需要則是另外一種東西, 那些用來繪製連接元玉陣法東西, 是繭獸人血。

血是連通元玉媒介。但太少不行, 要讓地宮元玉在能量爆炸, 需要血液可不是杭十七自己劃破胳膊放點就能夠了。

杭十七記得地宮裡有一個血池。所有不能使用繭獸人,都會被殺死,在那裡放乾血液, 留作繪製陣法材料。

裝失憶好處就是現在繭鼠獸人為了哄騙他,表麵上還是允許他在地宮亂跑。

杭十七溜溜達達按照記憶中位置逛到血池,隻看一眼那血池和裡麵漂浮斷臂殘肢, 就臉色煞白地轉過頭, 差點當場吐出來。

“這是什麼?”杭十七嚇得牙齒都打顫,驚恐得完全不需要偽裝。雖然他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可是聞見那濃烈血腥味, 還是被惡心地差點把早飯吐出來。

上次來血池也是在他來這個世界後不久。因為他總是不肯聽話, 被他當時管理者拎到這裡嚇唬一通。

他親眼看見那些沒有意識繭獸人被人按著脖子拎到血池邊, 一刀刺穿脖子,血順著湧進池子裡。

繭獸人沒有意識, 卻還有求生本能, 那些被割破喉嚨繭獸人, 會不停地掙紮哭喊,像屠宰場裡瀕死豬。

但給他們放血繭鼠卻完全不在意,甚至會故意割掉這些繭獸人手腳,折磨他們取樂。

“你要是不聽話,就跟他們一個下場。”管理者曾經這樣嚇唬杭十七。

杭十七當天晚上回去就發了高燒。幾天噩夢都是這血池裡殘肢斷臂,還有那些哭嚎繭獸人。

他看見他們流著血喊自己名字,讓自己臉他們。下一秒一抬頭,那張臉卻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

如果可以,杭十七真希望這輩子都不要來這裡了,但他還是來了。畢竟隻有這裡,才能取到足夠分量血液。

血池裡邊幾個見繭鼠獸人麵麵相覷,沒想到杭十七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祭司大人好不容易才給杭十七洗了魂,他們現在可不敢在杭十七麵前亂說,回頭要是壞了祭司大人計劃,他們全都沒好果子吃。

“不是什麼重要東西,這邊臟,你彆靠太近。”其中一個繭鼠獸人上前攔了杭十七一下。其他繭鼠推推搡搡地把幾個等著放血繭獸人趕到角落去

“可我怎麼看見,池子裡麵好像泡著人屍體?”杭十七當然不聽勸,一邊怕得不行,一邊探著腦袋往血池旁邊湊過去。

“隻是召喚失敗繭獸人身體而已。”書秀聲音從杭十七身後出現:“這不是你該來地方,跟我回去。”

杭十七動作一僵,沒想到書秀這麼快就跟過來了,但他不能現在回去,現在要是回去了,以後對方絕對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往這邊溜達。

於是杭十七轉過身,朝血池方向後腿幾步,哆嗦著嘴唇問:“這明明就是繭獸人,我看得很清楚。我也是繭獸人,你們也會殺了我嗎?”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老師對你還不夠關照嗎?”書秀皺眉:“你和他們比什麼,這些都是失敗品,沒有意識,連人都不算。你把自己和他們混為一談,未免也太傷老師心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萬一你們騙我呢?”杭十七說著又往後退了一步。腳跟已經挨到血池邊緣了。

“哎,你小心點,彆掉下去。”旁邊繭鼠見狀想上前拉杭十七,指尖剛觸到杭十七衣擺,就見杭十七猛地向後仰,落入血池之中。

猩紅血水將杭十七吞沒,拍起水花四濺開,落得周圍幾人滿身都是。

試圖把人拉回來繭鼠:???

“你推他乾嘛?”書秀氣得一腳踹在那繭鼠屁股上。

被踹繭鼠一臉委屈:“他自己摔下去,我還想扶他來著。”

杭十七在跌入水中第一時間從空間掏出雲無真送他盒子。

從裡麵往外倒食物時候,杭十七感覺自己心都在滴血,接著他把血池裡血灌了進去,裝滿食盒裡空間,大概有一個水缸量。

杭十七一邊滿心罪惡地想,浪費這麼多食物我一定會遭報應,一邊把食盒收回空間。

收好食盒後,杭十七從劃拉幾下,從血池裡麵冒出腦袋,扒著池邊抹了把臉上血跡,往岸上爬。

書秀連忙把人從池子裡撈上岸來。嘴裡還不忘勸著:“你看你這又是何必?掉下去折騰一圈就開心了?老師若真想害你,乾嘛花這麼大力氣救你。”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杭十七耷拉著腦袋,牙關打著顫,眼睛不舒服地眯著。血水順著他發梢衣服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看著狼狽又可憐。

“算了,你先去把自己洗乾淨吧。”書秀身上也濺了不少血跡,粘在身上很不舒服,沒什麼耐心跟杭十七囉嗦:“大家已經為你做了夠多了,你要是還是非要覺得我們害你,我也無話可說。”

杭十七還是不吭聲,一路哆嗦回房間。洗了澡換了衣服,就回到床上開始躺著裝病。

送午飯依然是那個帶兜帽繭獸人。杭十七從被窩裡露出眼睛,瞥了一眼今天午飯,沒有雞腿。

咬咬牙,扭過頭去:“拿走吧,我沒胃口。”

杭十七說完,便乾脆蒙上被子裝睡,沒想到真睡著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感覺蒙在頭上被子被人扯開了,貼心地掖到肩窩處,杭十七睜開眼睛,沒想到正對上那個穿兜帽繭獸人平平無奇臉。

對方似也沒想到他會突然醒來,怔了一下,匆忙用手捂住杭十七嘴:“彆出聲。”

杭十七驚恐地瞪著眼睛想,大哥你不是裝繭獸人嗎?怎麼突然不裝了?還是說我今天行為哪裡漏了陷,繭鼠祭司派你來直接做了我?

出乎杭十七預料是,對方把他按住後,並沒有對他做什麼,隻是一手撐在杭十七身側,俯身微微湊近了他。兩人間距離不斷縮短,近到對方嘴唇離他額頭隻有不到一拳距離。

杭十七想,這動作不像是要殺他,倒像是要親他。距離太近了,杭十七自認為不是一個隨便人,既然有了對象,當然不能和對象以外人太過親密。

可杭十七剛要把對方推開,鼻尖卻突然繞過一絲極淡幽曇香味。杭十七努力嗅了嗅,卻又似乎找不到了,仿佛一場幻覺。

但這味道就像是一種提示。杭十七終於想到另外一種可能,這人或許不是繭鼠祭司派來監視自己。對方見他醒來,第一個反應是捂他嘴,說明對方並不想在這裡暴露身份,也證實了這一點。

杭十七呼吸有些急促起來,他動作粗魯地抬手一把拽掉了對方兜帽。帽子下麵是一張平平無奇臉,但一雙深譚一般眼睛,深邃好看得出奇。

是敖梧,杭十七震驚地看著那雙熟悉眼睛,幾乎可以確定了:這個監視了他五天,形跡可疑,力氣大出奇繭獸人,是敖梧偽裝。他趕來救自己了,他這麼多天一直守在自己身邊。

那人被拽掉帽子也顯得有些意外,但沒阻止,反而鬆了些手上力道,就低著頭,任由杭十七動作。

杭十七沒有了鉗製,卻也沒說話,伸手在對方臉上摸索著,從發梢一路摸到耳後,終於揪到一個人皮似東西。

人皮麵具,原來如此。杭十七來之前帶過一次這東西,自然一下就認出來了。

待杭十七伸手去扯麵具時候,手腕卻被敖梧一把握住了。

“是我。”清冷聲音仿佛灑進雪裡碎月,撫平了杭十七連日來焦躁。

“敖梧……真是你?”杭十七喊了一聲,明明心裡有很多問題,可腦袋卻亂得組織不出一個完整句子,隻一把抱住敖梧,把頭埋在他懷裡猛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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