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1 / 2)

杭十七費了好大力氣從陣法邊緣撬下一些小塊元玉,一邊招呼著其他人一起幫忙。

“你總不是要這麼一點點把整個元玉陣這麼一點點扣下來吧?”宗堯一名手下一邊對著巴掌大小元玉邊緣用力撬著,一邊問。

“當然不是,這麼大陣法,我們這麼些人,三個月都撬不完。我有彆辦法。”杭十七收起幾人遞來元玉浮到水麵,露出腦袋:“我先試一下。”

他抓了一塊最小元玉碎片,約麼拳頭四分之一大小,取出裝著繭獸人血液食盒,在裡麵蘸了一下。立刻朝六層通向七層入口處丟過去。

血液融入元玉中,變成淡金顏色,在空中劃過一道光弧,入口石板路上,接著爆發出巨大能量,像是被點炸炮仗一般,發出巨大響聲。

石板碎裂出一個大洞,幾個正舉著勾矛,準備朝杭十七這邊丟倒黴鬼,立刻被炸飛了出去,落下時,衣服已經破碎,半邊身子血肉模糊。旁邊一些站得靠前繭獸人,也因為石板塌陷,而摔落到水池之中。

伴隨著水聲,落石聲,和驚恐尖叫聲,杭十七滿意地點點頭:“嗯,能炸,沒問題。”

他估算了一下爆炸時間,又拿出一個拳頭大小元玉,叫來宗堯,指著和入口相反一邊石壁說:“你用元玉在食盒裡麵蘸了血,停大概一秒,再把石頭砸出去,位置就那邊水麵上方一點。”

宗堯這時才明白杭十七打算:“你是要炸一個門出來?”

得到肯定答複後,宗堯拿起一塊元玉在手裡掂量了幾下,從食盒蘸了血,朝著杭十七指方向丟過去。

他丟早了一點,石頭砸上岩壁時候沒有炸開,落如海水後,才發出一聲悶響,攪起一池水浪。不過許是爆.炸時被海水稀釋了一部分,反而還沒有杭十七丟出那個小塊元玉炸出威力大。

這時繭鼠祭祀也明白了杭十七打算,他幾乎是尖叫著衝手下喊:“快,給我攔住他們。”

一些會水繭獸人紛紛跳入水中,朝著杭十七方向遊過來。

“你隻管丟你。”杭十七把手裡大塊元玉都塞給了宗堯:“不夠讓他們從水底再挖些上來,管夠。”

“來得及嗎?”宗堯又丟出一枚元玉,許是因為緊張,他這次又丟晚了些。元玉還沒砸到牆壁就在空中炸開了,碎片四散著落入海水中。

“來得及。”杭十七撿了些小塊元玉,蘸了血朝著入口丟,炸翻了一片剛下水繭獸人。杭十七小惡魔似嘿嘿笑著:“他們過不來。”

宗堯試到第三次,終於掌握了丟元玉竅門,剩下幾顆元玉石頭,準確地在岩壁上炸開。隨著一次次劇烈震蕩,岩壁終於出現了明顯裂痕,接著,巨大水壓使得岩壁迅速向內塌陷,湧入海水一瞬間灌滿了地宮七層,又順著洞穴孔隙不斷向上方湧去。

宗堯在第一時間反身抱住了旁邊雲無真,其他人都反應不及,在一瞬間被衝散了。杭十七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全自動滾筒洗衣機內部,被水流帶著四處轉圈,反複□□。也不知轉了多久,水流才終於平緩下來。

杭十七有避水珠,倒是沒被淹到,隻是被卷著轉了半天腦袋有些暈,辨不清方位,且找了一圈,也看不見其他人蹤影。杭十七沒再糾結,順著光方向,向上方海麵遊去。

遊到岸上,杭十七鬆了口氣,還好,還是不夜島,沒有被衝走太遠。他此刻還有些頭暈,搖搖晃晃地爬上岸,回憶著碼頭位置,去找宗堯商船。

走到靠近碼頭礁石群時,杭十七忽然被人從身後捂住嘴巴,他剛要掙紮,就聽見雲無真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了句:“彆喊,是我。”

杭十七卸了力道,任由對方把自己拽進礁石群,轉頭發現宗堯也在。

“你倆都在啊,你們都沒事我就放心了。”杭十七開開心心地跟兩人打招呼:“我們蹲這裡乾嘛?怎麼不上船?”

“船上有人魚族設埋伏。”雲無真說。

“啊。”杭十七張了張嘴,這才想起除了繭鼠,還有一夥人對他們虎視眈眈,他抓了抓頭發,有些懊惱地說:“我都忘了,這裡還有人魚族事兒呢。”

雲無真也歎了口氣:“忘了不止你一個,宗堯幾個船員,在跟我們失散後,最早地摸回碼頭。然後正撞進虞孟埋伏裡,全被虞孟抓了個正著。”

杭十七想明白前因後果後,重新打起精神:“那他們現在在哪?我們去救他們!”

“在船上。”宗堯拉著杭十七在礁石群裡找了個位置,從這裡正好能看見船上情況。宗堯幾個手下被綁著手腳,在船上掛成一排,旁邊是人魚族守衛:“虞孟抓了他們後,就把人吊在船杆上,暫時還沒有動手,應該是打著注意要吸引我們過去。

雲無真:“虞方晴手段狠厲,現在我們知道了她和繭鼠合作秘密,她必然不會放任我們活著回去。”

“太壞了。”杭十七瞪著商船方向:“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乾看著吧。”

“你們兩個想彆辦法離開,我去救人。”宗堯直起身:“他們是我帶來,我不能放著他們不管。”

“站住,”雲無真一把抓住宗堯手腕,臉上浮現薄怒:“你這說得是什麼話。你和你兄弟都是為了救我才來到不夜島,現在卻讓我丟下你們逃生?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對啊!”杭十七也幫腔道:“是我拉你們來,現在你讓我丟下你們逃跑?我反正不跑。”

雲無真:“我看不如這樣,等會我去引走虞孟,你和杭十七想辦法救人奪船。船搶到了就開走。”

“不可能,我們本來就是為了救你才來,怎麼可能丟下你離開。”宗堯固執道:“再說那船附近起碼潛伏了幾十個人魚族武士,就算你當誘餌引走一半人,也起不到什麼作用。隻是白白送人頭罷了。聽我,我去救人,你們倆另找辦法離開。”

雲無真:“你去救就有用麼?如果沒用,你不也是白送人頭?”

宗堯:“我是他們老板,我把他們帶來,我得負責。”

“所以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看著你們為我去死,然後什麼都不管地逃回東野?”雲無真氣笑了:“那我寧願和你們一起死在這裡。”

“彆這樣想。”宗堯見雲無真生氣,這才有些慌了神兒:“你是雲狐族小王爺,東野百姓還等著你回去,如果你成了東野王,雲狐族還有東野,就不用繼續跟著繭鼠攪合了。所以你看。你命可比我這種沒什麼用閒人重要多了,關係到很多人幸福,我命換你命不虧。”

雲無真:“我倒不知道船長大人是這樣善良人,把我族人命和東野幸福,看得比自己命還重。”

宗堯一時語塞:“我……”

宗堯真怕雲無真也留下,一著急便把真心話禿嚕出來:“其實我剛才都是胡說,我根本管不了東野怎麼樣雲狐怎麼樣。我隻是不想你死在這裡,也不想你像之前那樣孤獨地住在地宮裡。求你了,雲無真,你走吧。隻要知道你過得好,我搭上這條命,也覺得值了。”

“宗堯。”雲無真忽然笑了,挑花眼向下彎了彎,勾起一抹撩人風情,在宗堯耳邊嗬了口氣:“你就這麼喜歡我?”

宗堯臉一瞬間漲得通紅,他忽然想起一個傳言,據說小王爺討厭彆人喜歡他。於是宗堯狡辯道:“我隻是……喜歡你尾巴。”

杭十七張著嘴看兩人爭著爭著,突然就曖昧起來,嘖了一聲,索性不摻和了,找了個離得遠些地方蹲著。他看著起伏海麵,突然有些想敖梧了。如果他在這裡了,一定會有很多完備計劃吧,那個人總是一副運籌帷幄,什麼都難不倒他樣子。

另一邊,雲無真從空間取出個毛氈狐狸,塞到宗堯懷裡:“你這人,話都不給人機會說完,你不就是怕我被抓嗎?我又沒說我要回去送死。聽說過狐替身沒?”

“聽過。”宗堯點點頭。以前是沒聽過。不過上次雲無瀾當著七王族麵跑了一次後,大家就都知道狐替身是怎麼一回事了。

雲無真:“這樣,等會我用替身過去,讓他們放了你手下,再想辦法跟虞方晴談判,讓她放了我們,如果成功最好,不成功,你背著我身體想辦法趁機奪船,我們一起逃走……

宗堯似有些舍不得地摸摸手裡漂亮白色狐狸毛氈:“好。”

宗堯和杭十七一起目送雲無真狐替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狐替身饒了一圈,從另一邊出現在宗堯上船附近。虞孟人想抓他,他卻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仰頭和船上虞孟交涉起來。過了會兒,交涉似乎成功了,虞孟對下吩咐了幾句,放開了吊在船上幾名鐵甲熊,接著虞孟和其他人魚都離開了鐵甲船,跟在雲無真後麵,逐漸走遠。

杭十七和宗堯趁機背著雲無真身體跑到商船上。

“開船。”宗堯對船員說。

船順利地離開港口,這時候,雲無真也終於被虞孟帶到虞方晴宮殿裡。

虞方晴表情有些疲憊,像是從什麼地方匆匆趕過來,身上衣服都來不及換:“我聽虞孟說,你用自己性命威脅他放了船上其他人。”

“是。威脅了。”雲無真鬆散地站著,表情很是無所謂。

虞方晴伸手摸上雲無真臉側,很舍不得語氣:“可你明知道他們知道了繭鼠地宮事情,不死不行。你乖一點,不要再同我鬨了,好不好?”

“不好。”雲無真盯著虞方晴,一字一頓地說:“他們若死了,我絕不獨活。”

虞方晴眼裡終於浮現出幾分被忤逆戾氣:“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你?”

“當然不會。”雲無真嘴角勾著幾分嘲弄:“我早知道,我在你眼中不過是件有趣玩具罷了,若不是有我哥關係,你才不會放任我在你這裡安然無事地帶兩個月。和你性命,和人魚族安危比,我性命不值一提。”

他接著話鋒一轉:“但是虞方晴,現在繭鼠地宮已經毀了,繭鼠祭祀也生死不明,他們已經輸了?你倒不如放過我們,大家合作,把繭鼠那個元玉陣位置,告訴其他王族,一起解決我哥和繭鼠一族,你也算功過相抵,如何?”

虞方晴冷笑一聲:“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我現在就算放過你,你能保證其他幾族人就能不跟我算賬,你也能不記恨我?”

雲無真:“我可以跟你訂立誓約。”

虞方晴仍是搖頭:“你不會以為我和繭鼠,和雲無瀾之間,就沒有誓約吧?再說,不過是毀了個地宮而已,繭獸人早就被我命人救上岸了,根本沒損失多少。隻要陣法位置不暴露,我們未必會輸。”

她又反過來勸雲無真:“小真兒,你是雲狐,你哥哥疼你,我也喜歡你,為什麼非要跟自己過不去,和那些人攪和在一起呢?永生不死不好麼,你和我,我們永遠地生活在這片島嶼上,沒有人打攪,陸上事情,你又何必操心太多?”

“和你永遠生活在一起?”雲無真扯了扯嘴角:“那我還不如死了。”

虞方晴被雲無真話裡決絕激怒了:“是你逼我。虞孟!”

“在。”虞孟走到虞方晴旁邊應道。

“把他送到繭鼠祭祀那裡。”虞方晴起身披上外袍:“其他人,隨我去攔船。”

海麵上,宗堯和七名船員,正全力駕著船朝陸地方向回趕。

“咳!咳咳。”雙眸緊閉雲無真輕咳幾聲,從船艙內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