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柏和那個不知名的男人陪晏安到了警局。晏安已經把一切情況說清,他們需要再做一些情況的補充。
晏安抱著警務人員送來的一杯薑茶,腦子裡一片混沌。
蔣柏坐在她旁邊,跟她說話:“已經通知了你的父母。”
晏安補充:“是養父母。”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急忙道歉,“不好意思,跟你說這個。”
她真的是糊塗了,蔣柏是她上輩子的熟人沒錯,但對於現目前而言,她隻不過和她剛有了一麵之緣,她憑什麼跟人這麼隨意地說話。
蔣柏笑,說:“你們現在的小年輕我真是搞不太懂。我侄子跟你一般大,性子做派陳舊地像是活了一百來年。”
“是嗎。”
晏安的笑容發僵,客套的語氣也虛假得很,索性蔣柏沒太注意,自顧說著,“我要是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遇到這種事,肯定除了哭不會彆的。”
蔣柏的眼神落到了她身上,不知為何,晏安總覺得那目光有如實質。
“你就一直挺冷靜。”
糟了!晏安恨不得狠捶自己腦袋一下。
她忘記哭了!
該死的,她居然忘記哭了。
她苦練了那麼久的演技,居然在最重要的關頭忘記發揮了。
晏安在蔣柏的注視下默默低下了頭,她深吸一口氣,眼眶就紅了。
蔣柏看著她的肩膀從一點點的抽動到完全克製不住頻率,心頭有點發蒙。
這剛誇了一句怎麼就哭起來了。
晏安捂著臉,顫抖著聲音開口,“哭也沒有用,我媽死得時候我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肩膀被緊緊握住,晏安想,這算是糊弄過去了。
晏安剛做完罪犯畫像,董馨和俞順康就到了。
董馨一進門就開始哭,那模樣仿佛找到了遺失十多年的親女兒。
晏安冷眼看著,等她哭夠了,才發動自己全身的情緒,用飽滿的感情大喊一聲:“媽!”
晏安和她抱在一起痛哭,在外人看來可能是一副感天動地的團圓大戲,但晏安自己清楚,她和董馨雖然抱在一起,但身體和身體的距離能塞進一個蘋果,她不知道抱著她的董馨惡不惡心。反正她是挺惡心的。
所有手續結束,晏安隻需要回家等通知。
董馨摟著她出門,一口一個謝謝。
邁出門的那一刻,晏安突然回頭,當著董馨的麵,跟負責這件案子的警官說:“我注意到一個細節…我遭到綁架的那一刻,那個男人拿著一張照片和我的臉進行比照。那張照片,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是出自我的領養證。”
董馨握著她肩膀的手突然發力,似乎要把她骨頭捏碎一般。
晏安在心底發笑,想現在擔心了有什麼用?以後夜不能寐的日子,來了。
出了門,太陽光宛如一道道利刃,直晃晃地就往晏安眼睛裡戳。
分明上一次見到太陽才是昨天的事,但晏安就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晏安抬手捂住眼睛,聽有人叫她名字。
蔣柏換了一套衣服,卡其色的風衣,同色的細高跟鞋,頭發半挽在腦後,優雅又精致,很像在英國哪所高校教書的女教授。不過年紀還太年輕,等日後再長個幾歲,這種風韻會出落地更加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