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自習課前,晏安都不知道自己這一整天課都聽進去些什麼。
“你再不去可就放學了,怎麼?想我媽明天還跟著你來學校?”
晏安被俞珂強硬地扯著出門。陳嘉妮就跟在後麵,她偶然得知了晏安要去給晁朕送東西,看她的眼神都透著古怪。
三個實驗班都不和她們在一個樓層。和上麵鼎沸的情況不同,三樓的走廊少有人活動,從窗戶看進去,教室裡每個人臉上仿佛都寫滿了奮發向上幾個大字。
晏安站在一班後門,深吸了大幾口氣,伸手敲響了麵前的門。
青色的門大裡麵被拉開,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出現在門口,疑惑地看著她。
“你好……”晏安深覺自己的喉嚨正在被硫酸腐蝕,說出的每個字都帶著撕裂的痛感。
“我找晁朕同學。”
裡頭安靜地嚇人,她不大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整間教室所有人的目光,幾十顆腦袋齊刷刷地扭頭看她,眼裡千奇百怪應有儘有,索性,沒有聲音發出。
麵前的男生尷尬地笑,說:“要上課了,你先回吧。”
這話說得極為自然,不知道以前跟多少人說過多少遍。晏安相信,這個班裡每個人都有一套用來應付她這種不要臉女生的手段。
“打擾……”
最後一個字還梗在心口,靠最裡麵後排窗戶的位置上站起來一個修長挺拔的男生。
晏安聽到後麵來自陳嘉妮和俞珂的吸氣和小聲驚呼。她往旁邊側了幾步,任人把她麵前把教室門合上。
晏安把禮盒遞到他麵前,手指盯著自己的指尖。
“請轉交給蔣柏女士。”
禮盒被穩穩接過,晏安聽到一聲冰棱掉進深井的聲音,不屬於人世的幽暗。
“還有嗎。”
“謝謝。”
門被拉開又再次合上。晏安後背一疼,是俞珂在後麵掐她。
“我媽教你說得話你怎麼不說?”
“忘了。”
“那我不管,你再把他叫出來。”
自習課的鈴聲打響,晏安轉身,無力道:“反正你媽寫了信,人家看了會知道。”
謝敬旻低頭盯著晁朕腳邊的盒子看了半晌,實在耐不住好奇,轉身趴在他桌上,嗬嗬笑。
“第一次收女孩子的禮物哦……也是,那女孩兒……”
“不是給我的。”晁朕開口,止住了謝敬旻的遐想,也止住了從四麵八方投來的打量探究目光。
“哦?”謝敬旻彎腰把盒子拿了起來,問:“我可以拆開看嗎?”
晁朕看著鋼筆尖上的花紋,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