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上的水還在滴滴答答,睡衣的衣領已經濕了大半。剛才洗澡的時候電話在外頭響起來,沒打算接的,但聽到動靜過來的母親跟她說,來電人叫晏安。
裹著浴袍出來的時候正好撞見還逗留在房間的母親,鮮少能看見她如此吃驚的表情,她問:“這滿頭的泡沫是怎麼回事?有很重要的事嗎?”
電話接起來,那頭就是試探的問候,而後說了三個字,“彭天天”。
“打錯了。”
掛斷了電話後,晁朕這樣跟母親解釋。
“瞎說,上頭都存了人名。”
沒再說話,他需要先去處理這滿腦袋黏膩的泡沫。
打電話過來的人會跟他說什麼他差不多都猜到了,幾乎連語氣都猜得差不離。聽上去禮貌客氣,實則明嘲暗諷帶著足量的陰陽怪氣。
想起蔣柏對她的評價就覺得荒唐。
乖巧,努力,上進,看上去就是單純溫柔又堅定的小姑娘。連謝敬旻都會被騙,說是除了有漂亮姑娘人人都有的小脾氣外,是個還挺好的女孩兒。
也沒錯,他們都沒有見過她抽煙,沒見過她揚言要去人家門縫裡澆汽油的樣子。學校裡知名的混混都怕她,這樣的女孩兒怎麼可能會跟純良二字沾邊?
晁朕覺得他跟常雨霏說得很精確了,晏安不笨,但是蠢,尤其牽扯到某些她認為和她生命勾連或是自認為命中救贖的某些人時,會異常地蠢。
她這次還能蠢到什麼程度?晁朕想。
東西已經遞出去三天了,晏安讓彭天天認真觀察著,看邱蕊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彭天天說他認真觀察了,然後給晏安的答複是,沒有。
“但是這幾天她經常發呆,老師上課點名她都不知道講到了哪裡。”
那行,起碼證明了晏安沒有猜錯。接下來,就是靜待時機。
她找了個時間把謝敬旻約出來喝奶茶,悄悄打聽:“平時有女孩兒給晁朕寫情書嗎?”
“上學期開學的時候很多,後來常雨霏……現在很少了。”
“他會看嗎?”晏安問。
“不會。”
“那女孩兒給他寫情書,他會怎麼處理?”
“怎麼,你要給他寫情書?”謝敬旻半開玩笑地開口,卻見晏安一副被奪了舍的驚恐樣子,急忙改口:“一般就塞他書包或者抽屜,他確認是這類東西就會直接丟垃圾桶。”
“一眼都不打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