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美麗的煙火持續了可能有十多分鐘,晏安一眼沒落地全看了下來。她說:“好像沒虧,不在她家也可以看到這麼漂亮的煙花。”
愉快地轉頭,見身後人正看著她,眼裡似乎還殘存著最後一刻煙火熄滅時的驚心動魄。
隻是很短很短的一瞬間,短到會讓人產生錯覺。
“趙叔一直在這附近打轉。”他說。
晏安強裝欣喜若狂,說:“還是趙叔人好。”
車子往回家的路上開,走到一半,晏安接到了俞珂的電話。
對了,她今天好像不是自己一個人來得。
“你在哪?”
“頭痛,出門看見出租車,先打了車回來。”
“現在!回來接我!趕快!”
“我已經到家了,常雨霏應該會安排人送你回來的,你不用擔心。”
“他們家現在都要炸了,沒人管得了我。”俞珂擔憂的語氣突然轉了轉,幸災樂禍透過聽筒傳了出來,“不怪我沒提醒你哦,現在趕回來還能看見好戲。姚雪津正撒潑呢,精彩得很。”
晏安才不想去看姚雪津撒潑,她說幫忙給她打車,飛快掛了電話。
“姚雪津這事……”她問旁邊已經閉眼休息的人,“常雨霏會怎麼處理?”
“那是她們自己的事。”
晏安非常羨慕,想做人要都能跟旁邊這位似得,那這世上確實也沒啥值得太煩惱的事。
晏安在路邊和他道彆,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說了句:“謝謝。”
“下次這種活動,你可以不去。”
“可是……”
“自己嚇自己。”輕蔑嘲諷的話語從車窗一點點的縫隙裡飄出來,差點又讓晏安把自己的教養禮貌棄之腦後。
她差點問出聲來,你懂什麼?
常雨霏是個什麼樣的人?假設今天沒有頂天的好運氣,這會兒在她家撒潑打滾的人就該是她。
他懂什麼!
晏安掰著自己的手指,看著麵前這扇防窺探的黝黑車窗。
車窗降了下來,晁朕問她:“你哭什麼?”
晏安不說話,低頭看向了鞋子。
“你要一直站在這裡哭嗎?”他問。
趙叔下了車,晏安坐了進去。她聽見自己嗚嗚出聲:“我特彆害怕,我今天特彆害怕。”
“你怕什麼?常雨霏?”
晏安點頭。
“女孩子吵鬨鬥嘴不是很正常?”
“我和她是吵鬨鬥嘴嗎?你看她之前怎麼捉弄的俞珂,今天怎麼捉弄……如果不是……我……”
晁朕拉開門,把她推下了車,說:“沒有如果。你儘管自己嚇自己,誰都幫不了你。”
晏安拍了拍膝蓋上蹭到的灰,想她重活一世,最緊要學會的就是識時務,在絕對的生存麵前其他什麼都可以放下。事實上她也沒什麼放不下的東西。
看著車子消失在視野裡,晏安回身,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淚,無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