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翻過一半,房門被敲響,外頭的人喊她吃飯。
“不吃。”
這聲音任性得都想讓晏安甩給自己一巴掌。門打開,一個幾乎要有門高的身影杵在那給足人壓迫感。
“我不餓。”她哼唧道。
“蔣柏來了。”
晏安愣了半秒鐘,差點從床上滾下去。索性這房間自帶衛生間,能讓她把自己收拾整齊再出去。
“我一會兒見到她說什麼啊?”她抿著嘴,要哭不哭“你要是跟我說她要過來我肯定一早就走了。”
靠在門梁上的人從鏡子裡看她,不說話。
“要不你跟她說我還沒醒?或者說我病了?她那麼忙,應該不會呆很長時間吧?”
“不好說。”
晏安把牙刷放回去,抹掉了唇邊的牙膏沫,趴在了他家窗邊往下看了看,說“也不是很高,要不你借我身方便的衣服我從這裡翻出去“
目測了一下,真的可以。晏安倉促回頭,隻聽腦袋砰地一下,撞到了什麼。
深色的運動外套,獨特的香水味。
“你這人怎麼走路……”
沒聲?
額前的頭發全部被撥到腦後,她呼出的帶有薄荷香味的呼吸被碰觸然後反彈回來,溫軟綿密不知道是誰的氣息灑在她臉上。她甚至能感覺有濃密的睫毛戳在她的眼瞼上。
晏安努力把視線聚焦,見晁朕在很近很近的距離看她,帶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和侵略性。和他這人平時給人的觀感完全不一樣。
她從來沒見過他用這種眼神看她。
“你……”
想說的話儘數忘在了唇齒緊貼的一瞬間。
晏安隻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被個大火球裹住,皮膚能接觸到的所有空氣都帶著能灼傷人的溫度。這不是她認識且熟悉的晁朕。她認識的晁朕很冷很冰,不會任由自己這樣燒著靠近她。她認識的晁朕理智自持天生優越,不會在唇齒接觸的瞬間就撬開她的口腔給人失控失態的感覺。
清涼的薄荷味慢慢帶有了類似黑巧克力的苦味。砰!晏安聽到自己耳膜深處哪個地方,炸了!
晏安往後退了小半步,垂下眼,等著他跟她道歉。
他以前每次都會道歉的。
好半天,沒有動靜。抬頭,隻見他低頭看著她,說“蔣柏已經走了,出來吃飯。”
晏安環手坐在沙發上,鏡子裡的樣子很像隻深夜支棱在樹枝上的貓頭鷹,滿滿的總有歹人想害我姿態。
“我不高興。”她跟對麵的人說。
“嗯,那就不高興著吧。”
她換了個姿勢,把二郎腿翹了起來,說“我有點生氣。”
“氣著吧,可以加速血液循環抵抗慢性病和衰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