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為了準備期末考一直都很辛苦,考完試的這幾天也都是一逮著空就趕緊睡。現在回來了,鄉下的環境還要更清靜些,晏安一早的打算是先睡個四五天把精神養足再說。
“安安!安安!”
臉被拍了拍,獨屬於乾奶那雙有些乾燥龜裂的手。迷迷糊糊地,晏安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回到了給母親守靈的那個夜晚。驀地睜開眼,第一眼看到居然不是乾奶,而是昨晚才見過麵的,村長的媳婦。這人的眼神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打量,讓晏安有種自己被剝露乾淨坦白在大街上的屈辱感。她把被子拉至下巴,用眼神詢問乾奶現目前的狀況。
“還睡呢,太陽都曬屁股了。”說著這話,這位村長夫人就要來掀她的被子。晏安往旁邊滾了一圈,把被子死死壓在身後,說話的語氣也開始不客氣起來。“有事嗎?”
可能意識到她有了生氣的苗頭,乾奶急忙拉著這位村長夫人出去了。看著她們離開,晏安才趕忙起床洗漱。一看時間,7點來鐘,於是心情愈發糟糕。洗漱完出去,才走到門口就聽見那位村長夫人跟乾奶打聽她的情況。什麼生辰八字是什麼時候,之前父母有沒有什麼病,她平日裡的身體好不好之類。晏安眉頭皺了起來,心裡感覺愈發不好。果然,下一秒就聽那位大嬸說
“咱們村裡和她一般大的姑娘全都嫁人了,著急點的孩子都斷奶了。”
晏安哼了一聲,覺得現目前的情況實在眼熟。上輩子她母親剛過世的時候,她還不曉得俞順康會來接她走。因為擔心她以後的生計問題,乾奶也打算給她張羅門親事,畢竟在鄉下在村子裡,和她同齡的女孩子確實大多已經嫁人。平日裡她們家因為她媽媽固執地就是要讓她去念書,為此一直沒少招村裡人白眼。
說起來,她和她媽和她乾奶都是是因為俞順康賣了老家房子無處可去後才遷置到這裡,和這村裡的原住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所以除了借給她們房子的人以外,晏安對這村裡幾乎所有人的觀感都不好。
她記得,當時就是這位村長媳婦熱情地給她張羅嫁人的事。張羅來張羅去就說她自己家侄子的條件不錯。因為是外村的人,乾奶也不熟悉情況,就讓她把人帶來見見。這位就推諉來推諉去,一副心虛又理直氣壯的樣子。晏安也是後來才知道,她那位侄子出生沒多久就因為發燒燒壞了腦袋,長到近20歲,連自理自己都成問題。說白了,就是個智障。
乾奶又哭又罵,說什麼都不肯答應。又是這位村長夫人,領著她娘家的人來鬨,說是什麼已經過了媒妁之言下了聘禮。擺明了就是欺負她晏安年少喪母無父,家中門庭隻有一孤寡老嫗苦苦支撐。村裡仰仗著村長鼻息過日子的鄰裡鄉親也來多嘴多舌,說晏安和她乾奶心裡沒數,說嫁給村長媳婦的侄子起碼後半生不會餓死。
那時候每天都有人在她們家門口蹲著守著,哪裡都不許她去。晏安也沒有其他辦法,成天除了哭隻知道哭,眼看著所謂的良辰吉日一天天到來。當時被隔壁村幾個壯漢捆著綁著強行帶走的場景晏安真是一點都不想再去回憶。。
好在!好在那時候俞順康和董馨來了。好在!那時候他們覬覦她母親的撫恤金,強製地帶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