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站在炕上讓晁朕背她。出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可外頭連成一片的車子全都打開了車前燈。一眼望去,這個村落,甚至這片天際都亮得如同白晝。晏安趴在晁朕背上,突然鼻子一酸,眼淚不受控地就掉了出來。
“現在知道哭了。”仍然是冰冰冷冷的聲音,吹經晏安耳朵裡,竟然比外頭大雨過後的溫度還要凍人。
她從今天見晁朕第一麵起就知道他在生氣,她大概也知道是因為什麼。
“我特彆害怕,他們之前把我關在黑屋子裡,我真的特彆害怕。”嗚嗚咽咽地哭出聲,也沒在乎眼淚鼻涕有沒有蹭到人家身上。
“早說了來接你。”
“那你怎麼早不來?”晏安毫不心虛地反打了一杷,而後就聽到一聲混入黑夜的濃鬱歎息。
“回家吧。”
走出幾步,見門口跪著一人,正是之前耀武揚威好生得意的村長媳婦。晏安聽見晁朕問:“死了嗎?”得到否定的答案後又發出遺憾可惜的感歎。
村長媳婦啪啪啪就開始磕頭,一口一個有眼無珠得罪了天上的娘娘,隻把晏安說得頭皮發麻。走出幾步後,她問晁朕:“他要真死了,那我……”
“肖葵去看過,死不了。”
晏安放鬆心情地靠在他肩上,聽他說:“蔣柏找人給你算了一卦,說你天煞孤星多災多禍招惹是非又小人纏身。”
算得還真挺準。
“那蔣柏姐有沒有幫我打聽一下要怎麼化解這種情況?”
“你自己不清楚嗎?”
腦袋裡叮當一聲,晏安摟緊了他的脖子,小聲道:“清楚的。”
走到院裡的時候,周圍都是出出進進的人。她見背著她的人突然頓了步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見了院裡那口孤零零的老井。
頓時,晏安心頭就被一團烏雲籠罩,周身氣壓低到幾乎窒息的程度,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牙齒在咯咯作響。她問:“在看什麼?”
“井。”
“井怎麼了?”
晁朕沒回答她,倒是叫住了身邊經過的人,指了指那口老井說:“封了。”
晏安全是僵硬,覺得自己腦震蕩的後遺症又出現了,頓時頭暈目眩渾身不適。她咬著後槽牙問:“做什麼封那口井?”
晁朕還是看著那口井,說出的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一樣。
“第一眼看見就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