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怎麼不說?”晁朕問她。
“我怎麼敢說呢?”晏安緩慢地呼吸,“你看因為我母親以前撿過垃圾,我在學校就沒少被取笑,他們但凡看我有半點不順眼就拿這個攻擊我。我親爸不認我這件事,我怎麼敢說呢……”
晏安緩緩地閉上了眼,說:“我累了,等俞順康死了你再叫醒我。”
蔣鬆推開房門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鞋櫃裡擺放整齊的一雙女鞋。米黃色的帆布鞋,完全不知道是款式原因還是洗成了這種顏色。她有點猶豫是否再往裡走,雖然早知道晁朕交了個女朋友,但親眼看到還是另外一回事。老實說,再給她多長一個腦子她也想象不出自己十月懷胎掉下來的那團骨肉談戀愛是個什麼樣子。
“來了。”
有些日子沒見的晁朕站在樓梯上,看她的神色和往常沒有半點不同。她換了鞋往裡走,有點忐忑地往四周打量了好幾眼。奇怪,這明明是她的房子她的家,怎麼搞得她像初次拜訪的外人一樣。
“找什麼呢?”
蔣鬆把包放下,把外套收拾好,四下又打量了一會兒,把目光放在了樓梯以上。
“她現在睡著了,你開門看一眼的話她不會知道。”
蔣鬆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她問:“趁著人家睡著了去偷看?你覺得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沒事。”麵色尋常的兒子說:“我隻是覺得你很好奇。”
蔣鬆扯了一抹笑,說:“出於我的角度,應該是我坐在沙發上喝茶,由你把她叫到我麵前給我看。”
“可是我沒有過這種想法。”
蔣鬆又看向樓上,問:“她睡哪?”
“她很矯情。”
嗯,矯情的女孩兒肯定不會去睡她家冰冷單調的客房。
“我可真是小看你了。”蔣鬆哼了一聲,說:“現在的小女孩單純得很,多半給顆糖就能跟著人走。”
“單純?”晁朕在沙發坐下抱過了拖把,問:“蔣柏跟你說得?說她單純?”
“你小姨喜歡她,說她的話裡沒有半點不好。倒是小霏不喜歡她,上次見麵跟我多說了些話。”
“你信誰的?”
“人是很複雜的生物,隻有童話世界裡的公主才全是真善美的化身,有點煙火氣還行,不然可受不了你。”蔣鬆拉開冰箱看了一眼,問:“我做個晚飯的話不會嚇到她吧。”
“不會,因為她大概率不會起床。你如果想做樣子的話可以免了,我對吃你做的飯也沒有太大興趣。”
蔣鬆把剛拿出的雞蛋又放了回去。出於母子連心的默契,她知道晁朕說這話是讓她沒事就離開意思,但想了想,她還是給自己泡了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