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把椅子拖近,深吸幾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緩下來,她儘量和顏悅色地問:“那你跟我說說,你怎麼想的?怎麼計劃的?”
“白天讀書,晚上直播咯。”
晏安捏了捏拳頭,又是深呼吸幾口,問:“那你訓練呢?什麼時間訓練呢?不打比賽了嗎?”
“我年紀不夠打不了聯賽。”
“那次級聯賽呢?再次一級的聯賽呢?也不打了嗎?”
“沒興趣。”
“我真是搞不懂你。”晏安說:“你是因為想打比賽才從家裡出來的。然後你現在跟我說什麼?你對比賽沒興趣?”
“是對非正規聯賽以外的比賽不感興趣。”
晏安伸腳去踹他,問:“你不打次級聯賽怎麼打正規聯賽?你不需要累計經驗嗎?你不需要保持手感嗎?直播除了能賺錢還能做什麼?何況你還不一定賺得到錢。你沒看現在的遊戲主播不關有技術還能說會道。你呢?你能跟人嘮嗑嗎?還是你打算開攝像頭出賣你的臉?”
啪嗒一聲!祝彧把鼠標一扔站起了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晏安,冷聲道:“這不用你操心。馬上就期中考了,你不用複習嗎?有這點時間操心我直不直播不如盯緊你男朋友,這好不容易追到的,彆回頭一不小心,飛了!”
“你說什麼?”晏安表情完全森冷下來,她低聲道:“你再給我說一遍。”
祝彧用腳把椅子踢開,低聲罵了句臟話,然後揚長而去。
晏安捂住腦袋,感覺肩膀被捏了捏,石榴在她身後說:“仙女,他不是那個意思你彆跟他生氣。他最近壓力也大,她媽三天兩頭打電話過來哭讓他回家,一會兒說生病了一會兒說進醫院了,可是一見麵就要扯著他回去。他媽以前挺支持他打職業的,但最近幾天也勸著逼著讓他出國念書。你是不知道,他爸之前說要把他送去網癮戒斷中心,你說那地方是人能去的嗎?”
“你覺得直播像話嗎?”晏安歎氣道:“看直播的那些人嘴有多臟多臭你不知道?祝彧乾嘛呀要去給人指指點點?你能想象他說謝謝誰送的禮物嗎?你覺得這像話嗎?”
石榴也歎氣,然後說:“但是祝彧的性子你也知道,他已經決定的事情誰勸了也沒用。”
晏安從椅子上起來,伸手掏掏掏掏出一張卡塞給石榴。“反正我勸不了也管不了,你聽聽他剛才說得是人話?你等他冷靜一點再勸勸他,這卡裡有幾萬塊錢,你和小王商量下給他找個住處,當然能回家更好。住這網吧算怎麼回事?正常情況下哪裡有學生天天在網吧過夜的?”
石榴送她出門,說:“姐你對他真好。”
晏安看著夜空,無奈地開口:“我寧願他永遠有用不著我的地方。你真得好好勸勸他,要讓學校裡的人知道他去做直播,回頭指不定怎麼說他。不就是一月一萬塊,這點錢我暫時還是有的。反正做直播這事我不同意,他還得讀書呢,雖然不一定考得上大學,但這高中文憑得混一個吧?”
石榴看著載著晏安的出租車離開,又看了看手裡還有溫度的銀行卡。他往回走,剛到門口,就見祝彧站在那裡。他把手心攤開,說:“你自己想想你剛才說得是人話?你把她當什麼了?你真以為她是為了錢跟她現在這個男朋友在一起的?”
祝彧蹲在地上,手指撥弄著地上的青苔,說:“你彆說了,我現在真想給我自己一嘴巴再把嘴給縫起來。那種話我能說出來我確實不是人。”
“晏安剛才氣得都快哭了,她真挺擔心你的。她家的情況你也知道,這錢可能還是她媽的賠償金之類,她想都沒想就把這錢給你了。不說其他,這麼仗義的人真不多見。”
“那這錢我更不可能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