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還是看著天花板,良久,說:“我們分開吧。”
和麵前人像是隔了一個銀河的距離。每次對話,都要穿過幾百光年,在整個宇宙回蕩一圈,才能悠悠反饋回來。
“不可能。”
晏安一隻手捂在眼睛上,說:“你跟我說不想要再看見我……我身上疼得要死了。現在這樣……以後又要怎麼辦?”
“我沒有說過這種話。”
“我們現在還能好聚好散……”
“我們已經不可能好聚好散。”晁朕慢騰騰地說:“如果你對明天還有期待的話,我並不建議你跟我分開。”
晏安把手拿下,側頭去看晁朕。意外地,看見了他濕潤紅透的眼眶。
心臟像是坐上跳樓機,失控,被以巨大的慣性甩在堅硬的水泥地板上。
“怎麼了?”她把手搭上去,問。
“你把剛才的話收回去。”
晏安安靜了半晌,緩緩開口,“好,收回去。”
……
關於陳舜偷盜晏安東西一事還沒有得到最後的定論。老鄭最近急得沒法好好睡覺,早上不到五點就會突然醒來無法入睡。所以乾脆早一點來學校盯一下同學們的早自習。
早自習上課鈴已經打響許久,班裡還是有兩個顯眼的座位空著。
“孫茁靈,祝彧請假要到什麼時候?晏安又是怎麼回事?”
孫茁靈放下課本站起身,嚴肅正經地回答,“報告老師,祝彧請假要到下周一。至於晏安的情況,我並不清楚。”
老鄭眉頭一皺,把目光鎖定在和晏安平時交好的彭天天與黃芷柔身上。
“我也不知道,老師。”彭天天如實回答,麵露著急之色,“她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你不是天天和她一起坐車來上學?我看地址你們兩家住得很近,你今早沒看見她沒去家裡問嗎?”
“是住得近沒錯,可是……”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她都不住惠安路阿。
彭天天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我給她監護人打電話詢問一下。”
剛從包裡拿出手機,就聽教室門被敲響。迅速拉開門,出現在門外的卻是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的一位。
因為視線問題,彭天天也是從同學窸窸窣窣交頭接耳的聲音中得知此刻站在教室門外的人是晁朕。
“老師,晏安身體不舒服,今明兩天請假。”晁朕把一張紙遞到老鄭手裡,說:“這是假條。”
老鄭怔愣著,糊裡糊塗地問:“晏安怎麼了?”
“昨晚後半夜發燒,今天清晨才漸漸退下來。”
老鄭想問他為什麼來給晏安遞假條,又想問他怎麼知道這些。可話在嘴裡滾來滾去,又變成了一聲簡單的“知道了。”
“需要補做的功課請給她發到信息裡,謝謝。”
送走晁朕,老鄭還在迷茫混亂的思緒中。她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假條,頓時隻覺全身汗毛倒豎。
在需要家長簽字那欄,落款的居然是“蔣鬆”二字。
如果她沒記錯,這位是他們學校校董,晁朕同學的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