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陰天(1 / 2)

沉悶的天氣。

乾奶出殯的那天,多雲小雨。

晏安跪在地上親手捧了黃土壓在紅布上,然後看著旁邊人一鏟子一鏟子地把土蓋上去,壓實。

眼前的墓碑上,隻有短短幾行字,晏安視線下移,看到了立碑人,慈孫,晏安。

隻有她一個人的名字。

晏安掏出紙巾擦了乾奶照片上的雨點,看著照片裡笑得慈祥的老人,又看看旁邊一臉溫柔恬淡的她母親,想她以後死了估計也是要埋在這裡,旁邊空出來的位置就是給她以後準備的。

她轉身,見身後站了浩浩蕩蕩的很多人,他們舉著人手一把黑傘,像是成群結隊的烏鴉,把晏安視線範圍裡的整片天空都遮擋成了黑色。

她往旁邊側開步子,讓今天前來出殯的人給乾奶一一獻上白花。每一朵白花放上去,她都要衝著麵前人深深鞠一躬,進行到後來,她隻覺得腦袋重得根本抬不起來

最後握住她手的人是韓金榮,他說:“第二次來這了,你是命苦的孩子,節哀。”

從這裡下山的路很難走,下著雨,道路崎嶇。祝彧在旁邊給她舉著傘,彭天天攙著她,幾乎是一點點地,挪到了山下去。

停在路邊一字排開的車流很壯觀,但晏安知道這裡頭沒有一輛車是可以給她遮風避雨的。

蔣柏走到她麵前來,眼眶通紅地握住了她的手,喊了聲:“安安。”

晏安抬眼,目光呆滯異常,好似今天出殯的人和她全不相關。

蔣柏死死握住她的手,說:“聽話,跟我回去吧。”

晏安還是呆滯地看著她,不說話。

蔣柏抹了抹眼淚,說:“是我自己的家,不是你…或者我陪你去國外散散心?”

晏安麵無表情地輕輕扒開了她的手。

“安安啊!”蔣柏又抓住了她的手,哭著說:“

你說說話吧,你已經很多天沒說過話了,我很擔心你。”

“蔣柏姐。”彭天天出聲,說:“先緩緩吧,她現在需要休息。”

一輛車緩緩停到了她的麵前,祝彧做了收傘的動作,說:“走吧。”

晏安上了車,挪到了另一邊靠窗的位置,祝彧收了傘坐在她旁邊,輕輕抖了抖傘上的雨,說:“今天有點冷。”

晏安還是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祝彧看了她一眼,跟前頭的司機,說:“走吧。”

車子啟動的時候,晏安抬頭,見前頭的山頂,埋葬她乾奶和她母親的地方,有一個穿著黑西服的男人站在雨裡。

彭天天見祝彧小心地關了門拿著一隻碗出來,問他:“喝了?”

祝彧點點頭。

“睡著了嗎?”彭天天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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