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合上資料夾,想這些人過得也算多姿多彩了,一家四個人,兩位男士是沒有勞動力的殘疾人。兩位女士,老得那個給人做保姆,但有盜竊嗜好。小的那個,說好聽叫業餘舞女,說難聽一點,按她昨晚在酒吧裡的表現,大概是可以歸之於脫衣舞娘一類。
虧她之前還以為這家人會在遙遠的地方,拿著她當初給得安置費做點正經的小本生意知足安樂的活著。結果現在看他們名下的欠款,想來是早早把她給的錢給揮霍了個乾淨,然後又去借錢,等實在借不到了,才開始自謀生路。
然而這些生路也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晏安順手把剛才看到的地址寫在了旁邊的空白紙上,腦袋裡一時有些混沌起來。
再次回到被窩裡睡覺,原本打算晚上出門的計劃也暫時擱淺。夢裡,她看見了正直壯年,看上去保養得當一臉英俊的俞順康,他倚在車前衝她招手,說:“你過來。”
彼時還小的她,穿著紅色的皮鞋,踩著泥土飛揚的黃泥路向著他跑去,然後剛在他麵前站定就被他甩了一巴掌,說:“你這個又土又臭又臟渾身都是跳蚤的垃圾貨才不是我女兒。”
晏安瞬間從夢中驚醒,她搓了搓發麻的臉,卻意外摸到了眼角的濕潤。
她覺得很莫名其妙,這可能是眼淚的東西來得莫名其妙。俞順康打她是什麼稀奇事嗎?罵她又是身稀奇事嗎?
她為什麼要流眼淚。
聲音乾澀地像是被砂紙磨過,她極力地出聲喊了江朝暮一聲。不過幾秒鐘,房門開了,外頭的燈光跟著傾瀉進來。可逆著光站在門口的人影卻不是江朝暮的。
緊縮壓迫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晏安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問:“誰?”
壁燈被打開,站在光裡的人是晁朕。
全身骨骼繃緊的感覺一點點鬆懈下來,晏安問了句:“你怎麼在這?”
晁朕沒回答她的話,隻是退出了門去,再出現的時候,晏安見他手裡端了一杯水。
他坐到了她的床邊,把水杯遞給她,問:“做噩夢了?”
晏安用水潤了潤唇,不說話。
“夢到什麼了?”他問。
晏安還是沒說話。
“夢到我了嗎?”
“沒有這樣的事。”
“我最近倒是總做噩夢,雖然已經儘量避免去休息去睡覺,可偶然憩著的時候還是會做夢。我總夢到你說恨我,恨不得殺了我。每次我都站在懸崖邊讓你推我,每次,你隻要輕輕動一動手指我就能掉下去。可我每次……”
晁朕抬手捂住了臉,聲音從指縫中往外溢。
“每次,都是我看著你一邊說著恨我一邊跳下去。”
晁朕問她:“晏安,你真的那麼恨我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