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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神樹,就猶如在這三千小世界當中,乘一葉扁舟,穿過時間的洪流。
是以,水婆婆反複強調的一句話就是:“記住你是誰。”
在時間和空間的洪流當中,一百年,你或許還記得你是誰;
五百年,你開始模糊記憶,習慣把自己當做另外一個人;
一千年,你就徹底遺忘了自己到底是誰,徹底迷失在了菩提神樹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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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始終沒有回應她,陪著朝今歲的,隻有一把昆侖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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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出那個有阿菩的美夢後,她就踏入了另外一個小世界。
在這個小世界裡,她是昆侖劍宗的一位小修士,不是什麼少宗主,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煉氣期外門弟子,小酒。
她日日夜夜被人呼喚著另外一個名字:“小酒”
她每天入睡之前都要重新提醒自己一遍:我叫朝今歲。
她不想在漫長的時間裡麵,漸漸忘記自己是誰。
她能想到唯一一個對抗時間的辦法就是: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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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凜冬練到三伏,從冬雪飄飄到楊柳依依。
劍修帶著自己的劍,將《昆侖劍訣》重新練起。
她喜歡劍,練劍的時候,歲月和時間的流逝都會變得很快。
小酒的資質不夠,沒有天生劍骨,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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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三百年後,停留在了第五重寒霜境。
這一次,她有了足夠的時間去練習寒冰刃。
寒冰刃極難掌控,且往往隻有一次機會。
朝今歲時常覺得,昆侖劍宗的護宗大陣和寒冰刃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想一想,寒冰刃、護宗大陣,都是祖師爺所留下來的。
沒人知道昆侖劍宗的祖師爺活了多長時間,這劍訣,凝聚了他的畢生所學,越往上,越精深。
她在菩提樹外,想要一百年就將祖師爺的畢生所學參透,就像是一個稚童天真的大話。
反倒是菩提神樹給了她一個絕佳的機會。
她乾脆花了百年,去鑽研昆侖劍宗的護宗大陣。
人人都說她怪,說“小酒”是個怪劍修。
等到百年已過,她從閉關當中醒過來,霜雪已經將她變成了一座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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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著一把劍離開了昆侖劍宗,開始四處雲遊。
五百年裡,劍聖漸漸地模糊了“朝今歲”三個字。
她畢生都在追求突破《昆侖劍訣》的第五重,就像是一個一心隻有劍的癡人。
一直到了某一日,劍聖小酒撿到了一個小乞丐。
頂著兩個魔角的小乞丐抱著她給的包子,一邊好奇地打量她,一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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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他看了許久,突然間笑了。
她說:“燕燕。”
劍聖小酒,終於記起來了自己是誰了。
*
下一個世界,她成為了一個魔族。
她在這裡花了更長的時間才練到《昆侖劍訣》的第五重。
但是和劍聖小酒不同,她在魔族有了更多的機會練習寒冰刃。
她在萬魔窟待了二百年,日日夜夜隻練習一件事:砍頭。
她成為魔族的新魔尊,一個聲名在外,凶殘無比的,熱愛砍頭的女魔頭。
她隻有一招——寒冰刃。
但是這一招,就足以她成為新的魔尊。
她在這裡,終於隱約有了突破第五重,進入第六重的跡象。
然而魔族來自血脈裡麵的瘋狂和失控,讓她難以抵抗,漸漸的,她似乎隻記得自己是魔尊,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一直到某一天,一隻小魔頭攔住了凶名在外的女魔尊。
無法無天的小魔頭想要挑戰女魔尊。
他以為她會麵目可憎,直到攔住了一個白衣如雪、長發飛揚的少女。
小魔頭對上了她清冽的眼睛,結巴了:“你你你你,我要要要……”
她歪頭:“要什麼?”
小魔頭:“我要要請、請你吃飯。”
她笑了:“燕燕,好啊。”
*
朝今歲時常認為,自己不算是個擁有炙熱感情的人。
她的情感很淡、很壓抑。
她從不表現得很明顯。
以至於,她自己也認為這感情淡得像是一陣風、一滴水。
直到她發現,在這茫茫歲月的洪流當中,“燕燕”成了她的錨點。
就像是一條小船,在狂風暴雨當中,始終有一隻錨,拉住她、牽住她。
她不管變成誰、成為誰,不管迷失在了何處,隻要找到“燕燕”,她就會想起來自己是誰,她要做什麼。
她就可以堅定地走下去,不至於在菩提神樹的時間洪流當中,遺忘自己。
不是每個小世界裡,她都天賦卓絕,她可能隻是一個普通人,可能天賦低微,或者體弱多病。
但是她從未放棄《昆侖劍訣》。
她擔心自己可能會等不到燕燕出現,就會徹底迷失。
於是她就靠著不停地練劍,維持著一絲的清醒。
也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時間,也許是幾千年,也許是更久。
她一直在菩提神樹的小世界裡麵穿行、漂流。
最後,她又進入了一個小世界。
這個小世界在洪荒時期,女媧造人剛剛不久。
朝今歲變成了一縷洪荒之氣。
她見證了滄海桑田的變幻,一直在世間飄蕩。
直到某一天,她看見了一棵小小的菩提樹。
她於是就守在了這小小的菩提樹的旁邊。
她終於知道了菩提神樹是怎麼誕生的了。
——它本是一粒菩提子,落在了一塊無人問津的補天石之上。
於是菩提就靠著補天石的養分,慢慢地長成了天地間,最大、最純淨的菩提神樹。
她留在了菩提樹的身邊,一直等到了自己化形成人。
也許是因為在這個小世界裡,她誕生於一縷洪荒之氣,她的修為和天賦,堪稱可怕。
她隻花了很短的時間,就練習到了《昆侖劍訣》的第五重。
她甚至漸漸地感覺到,自己觸碰到了《昆侖劍訣》的第六重的邊緣。
第六重,叫做乾坤動。
不管是在前世還是今生,還是菩提樹裡的無數小世界,朝今歲從未觸碰到過第六重的乾坤動。
自從祖師爺創《昆侖劍訣》開始,天地間,隻有一個人到達了第六重——
祖師爺他自己。
就連上一世的朝今歲,一直到了化神期,也從未突破到這個境界!
但是這一次菩提神樹的小世界裡,她作為一縷洪荒之氣,終於得以窺見第六重境界的風景!
她在菩提樹下,很快就突破到了第六重乾坤動。
她感覺到了一種隱約的,仿佛某種枷鎖打開般的感覺。
當她第一次使出乾坤動的時候——
隻見,天地間,一道閃電的光芒撕開了黑暗,一道巨雷“轟隆”地炸裂開來!
她突然間意識到乾坤動到底是什麼了。
——乾坤動,是引天地間的雷動!
天雷動,則乾坤動!
《昆侖劍訣》的第六重,竟然是引天雷!
天雷猛地撕裂了夜空!
天地間,風雲變幻。
菩提神樹當中的小世界隨之破碎!
那三千小世界的漫長的萬年漂流,終於在這一刻結束!
*
朝今歲到達了菩提神樹的儘頭。
她的身上氣息暴漲。
修為仿佛一瞬間就蹭蹭地往上躥,從元嬰中期到元嬰大圓滿,再暴漲到化神、化神中期……菩提神樹裡的萬年漂流積攢的修為,仿佛在這一刻爆發。
她是誰?
她叫什麼名字?
劍聖小酒?魔界魔尊?一介凡人……還是一縷洪荒之氣?
無數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裡盤踞,仿佛萬千世界裡的呼喚。
而菩提樹外,天地變色,狂風席卷,天雷炸響!
朝照月和小眼睛同時抬起頭來:
“這是怎麼了?”
水婆婆騰地站了起來:“糟了!”
水婆婆說:“菩提神樹當中的小世界,都是真實存在的!”
“她隻要脫離了三千小世界,修為就會暴漲!她要是想不起自己是誰,隻會爆體而亡!”
在菩提的小世界裡,她可能是洪荒之氣,可能是任何人!
這一層層的修為疊加下來,現在的她卻不過是**凡胎,怎麼可能承受得住?
更不用說,外麵還出現了渡劫時才會有的劫雲!
水雲天裡,試煉的眾人也驚愕得看著這天地異象——
難道是什麼寶物出世?
她的體內,一直藏著一縷燕雪衣留下的心魔。
燕雪衣從前想要引誘她入魔,於是這心魔一直潛伏著,在她心緒不穩的時候就會冒出來。
此時,心魔被驚動。
她的識海內容如同洪水狂流,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極為不穩定!
心魔暴喝一聲:“朝今歲!”
這一聲,如同一道驚雷,劈開了迷霧!
——是燕燕,燕燕的聲音。
她不是劍聖、不是魔尊……更加不是那一縷洪荒之氣。
她是朝今歲!
那暴漲到不可思議的修為,就如同退潮的巨浪一般,一下子從深不可測退潮,退到化神中期、化神、最後退到了元嬰大圓滿,終於停了下來!
天地間那狂風和閃電,還有醞釀著的紫色劫雲也漸漸地消散。
她的眼中漸漸地變得清明。
她想起來了自己是誰,想起來了自己的目的,更加想起來了自己要來做什麼。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已經出現在了菩提神樹的頂端的巨大樹冠之上。
雲如同霧氣一般,仿佛可以穿過她的掌心;
舉目望去,可以看見整個水雲天;
風聲在耳邊吹拂,吹動她的黑發。
恍若隔世。
她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係統這一號人物,問係統:“已經過去多久了。”
係統自從她進入菩提神樹後就和她再也聯係不上了,此時鬆了一口氣:“宿主,已經過去三天三夜了。”
菩提神樹當中滄海桑田,外麵,竟然隻是三日而已。
朝今歲來不及去查看因為進入元嬰大圓滿而變得更加寬廣的識海和丹田,她下意識就去找燕雪衣。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燕雪衣一直沒有出現。
朝今歲又在菩提神樹之上等了半日。
她盤膝打坐,調整內息。
如果是從前,她還會因為修為進入元嬰大圓滿而感覺到很大的不尋常。
但是在菩提樹內,她經曆了無數次,修煉就變得像是和吃飯喝水一樣日常。
如今隻是掃了自己的丹田一眼,她就心中有數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菩提神樹當中的曆練,她身上沒有修為暴漲帶來的氣息不穩,反而氣息凝實。
但是等到她睜開了眼,燕雪衣仍然沒有上來。
她站了起來,提著劍就想要下去找他。
但是她立馬想起來——
菩提樹裡麵有那麼多的小世界,就算她現在再次衝進去,就能夠找到他了麼?
就像水婆婆說的:菩提神樹裡,能靠的,隻有自己。
她捏緊了昆侖劍,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轉過了頭去,看向了菩提神樹。
她決定先去喚醒阿菩,再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把燕燕給找出來。
她足尖一點,就朝著巨大的樹冠中間飛去。
這菩提巨樹的樹冠,也像是一個巨大的平原一般!
很快,她在樹冠中間,找到了一個凹陷下去的巨大樹洞。
她朝著樹洞飛去。
很快,朝今歲就在樹洞的中心,看見了一顆枯萎的,奄奄一息的菩提心。
菩提心的表麵皸裂,幾乎就像是塊木炭一般。
她伸手觸碰到了菩提心,低聲說:“阿娘。”
菩提心沒有任何反應。
她把臉貼在了那顆心臟上:“我是歲歲,阿娘,我長大了。”
突然,她感覺到了菩提心,跳動了一瞬。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就坐在了心臟的邊上,給阿菩講朝照月、講他們在明月山上的日子、講她在很多年前認識了一隻魔頭。
菩提心開始緩慢地跳動著。
菩提神樹,正在緩慢地蘇醒!
她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突然間,她就感覺到了一股綠色的力量湧入了她的身體裡。
她的丹田裡,除了那運轉著的、乳白色的靈氣之外,突然間多了一絲絲綠色的菩提之氣。
那綠氣正在源源不斷地滲出來,滋養、修複著她的身體。
她背後朝太初抽出來的傷,漸漸地有綠色的菩提之氣縈繞其上,傷口開始快速地愈合,很快就恢複了一片平坦。
她低頭去看自己的手,隻見上麵細小的,練劍的傷疤消失了,如同美玉無瑕。
幾乎野蠻地撕開了整個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