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約一(“燕雪衣,你話怎麼那麼多)(1 / 2)

赤金色的瞳孔猛地一縮,但是他掩飾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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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凝滯了,他們的眼神交織,像是在進行無聲的對抗。

最後,是那雙金色的眸子先移開了視線,扭過了頭去,想要避開她過於直白的注視。、

魔神誕生於遠古洪荒之時,是如今唯一尚存的古神。

然而魔神本主殺伐,也是殺神、滅世神,他輪回千百次,都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他雖然擁有有無數次轉世的記憶,卻完全不能體會記憶裡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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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說:“吾雖有七情六欲,但遲早要斬去,天道,你何必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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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笑道:“若你不動如山,我哪裡機會呢?”

她再次靠近了他,手臂纏著他,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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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脊背上的手,顫了顫。

他應該推開她,卻不知道為什麼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任由她動作,任由她撬開了他的唇。

是無動於衷,還是,真的如她所說,他不敢動?

他感覺到自己放在她脊背上的手指在不受控製地收縮、顫抖;

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心跳,開始不受控製地紊亂、局促;

他的心中湧起了許多陌生的情緒。

魔神猛地閉上了眼睛,仿佛多看一眼,就會被這陌生又濃烈的感情攫取了心神。

他的長發被她潔白的手指深入,她抓住了他的魔角,把他壓在了堅硬的石壁上。

她在他耳邊說:“張嘴。”

於是他就不受控製地、仿佛被蠱惑一般,微微張開了唇。

她低笑了一聲,熱烈地吻了上去。

他空洞的眼睛裡,困惑又不解。

她笑著笑著,漸漸地就不笑了。

於是魔神就感覺到了冰涼的東西,流入了他們相吻的唇齒間,有點苦。

她也不吻他了,鬆開他盯著他。

他愣住了,蹙眉。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受傷,心中卻像是針紮一樣疼。

他不受控製地伸手去觸碰那冰涼的眼淚。

她愣住了,是燕燕麼?

似乎是他,又不是他。

他笨拙又僵硬地給她擦去了眼淚,這雙從來隻管殺戮與死亡的手顯得很笨、甚至算不上溫柔。

她又哭又笑地看著他,然後一把抱住了他,幾乎整個人都吊在了他的身上。

她說:“燕燕!”

他一怔。

無數的情感,就像是洪流在此刻傾瀉而來。

那些記憶裡麵毫無感情的畫麵,突然間生動了起來。

他記起來了小魔頭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心中的困惑和戒備,記起了每一次見到她,不受控製的歡悅。

他緩慢地仿佛自言自語一般地問:“我是誰?”

他困惑地歪了歪魔角。

這一世的燕雪衣,是魔神的最後一世,也是最接近魔神本尊的轉世。

本來,他應該沒有多餘的感情,沒有痛覺,無父無母、無牽無掛。

一切,都隻是為了歸位做準備。

可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卻有了多餘的情感。

他喜歡上了一個人,她是個正道修士,善良、堅定,但嫉惡如仇,像是一把清光逼人的劍。

就像是寂靜而黑暗的永夜裡,多出了一輪明月高懸。

因為這濃烈的情感,燕雪衣“活”了過來。

所以,明明在想起了所有轉世後,無數的記憶組合成了“魔神”,但隻要他還記得,自己有多喜歡眼前這個人,他有多渴望她、愛慕她,他就能夠想起自己是誰。

他是燕雪衣,是她的燕燕。

她看見了那完整、美麗的魔角,變回殘缺的樣子。

他低下頭來,突然間,像隻大狗狗似的,蹭了蹭她的麵頰。

他說:“歲歲,我想起來了,你彆哭。”

他還有點沒有從魔神的狀態裡麵恢複,這話說得遲鈍又僵硬。

蹭她的動作也不自然。

仿佛要讓這剛剛還覺得自己是魔神的魔,做出這樣類似於撒嬌的事多麼困難似的。

她冰涼的手指,終於恢複了溫度,她一把抱住他,幾乎把他撞倒在岩壁上。

他的眼中赤金色的光芒在退去,慢慢變回了黑色。

無數的記憶褪色,隻留下了今生的記憶。

他突然間想起來。

她剛剛說:她在乎他,喜歡他,想要他。

她還說:我的燕燕,把我的燕燕還給我。

如果這隻魔有尾巴,現在一定翹了起來。

這大魔頭湊過來,臉上的表情和多年前的小魔頭如出一轍,丹鳳眼漂亮至極:

“歲歲,你說你在乎我的死活,是真的麼?”

她抱著他的動作一僵。

她是個感情很內斂的人,情急之下,才說出了那樣的話,偏偏這魔頭不僅全都知道了,還把她的失態都看在了眼裡。

她突然間就把他推開,一邊往外走,一邊把眼睛擦乾,不想叫他看見她這幅樣子。

誰知道下一秒,就被這魔頭給拉住了。

她拽了拽,沒有拽動。

扭頭不肯理他,又被他抱住了腰。

這魔頭歪頭:“歲歲,你再說一遍。”

比起剛剛的“魔神”,燕雪衣簡直是塊牛皮糖、粘人精,有條尾巴一定會翹起來,簡直是隻惡犬,哪裡有半點魔神的高冷和矜持。

他非要她再說一遍,不說就不肯撒手,那麼大一隻魔,非要賴在她身上。

她恨恨地咬牙,回頭瞪他。

魔:“再說一遍,在乎我那句,我想聽。”

魔:“我的燕燕那句也可以。”

魔:“本座都喜歡。”

她腳步一頓,回頭一扯他的衣領,把他給拽了下來:

“燕雪衣,你話怎麼那麼多?”

在他的錯愕的表情當中——

她直接吻了上去。

她惱羞成怒地想:這隻魔還是閉嘴比較好。

這隻魔一愣。

她是個從不外露感情的人,從不會主動親他,也極少表達自己的情緒。

他從前覺得她會不會有一天就走了無情道。

時常讓這魔頭患得患失,總疑心她不喜歡他。

他占有欲強,又格外地嫉妒心重,感情濃烈得像是一團滾燙的火。

他時常要患得患失,恨不得時時守在她身邊,叫她的眼裡心裡,時時都有他才好。

可是就在剛剛,他聽見了她這一輩子都可能不會說出來的話。

雖然是對著“魔神”。

但他簡直是受寵若驚。

她說一聲“我的燕燕”,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打上她的標記,告訴所有人,他是“她的燕燕”。

然而,他總是要覺得她這樣喜歡他,是不是他在做夢。

於是想要她再說一次。

可是現在,她在吻他,冷淡的冰融化成了火,熱烈得簡直不像是她。

他幾乎被她吻得愣了半天,像是個傻瓜、毛頭小子似的措手不及、受寵若驚。

她咬他一口,他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她怎麼能這樣熱情?

她要結束這個吻了,他才終於回過神來。

她要離開他的唇,卻突然間被他的大手扶住了後腦勺。

隻聽見撕拉一聲,她推開他的魔角:“燕燕,你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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