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平逐漸麵無表情: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她撿起了一片菩提葉:
也不知道是不是即將離開她的緣故,他仿佛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於是粗魯又炙熱,仿佛恨不得要與她融為一體,像是一生隻活一天似的瘋狂。
她很喜歡半夜在菩提樹下坐著,一回來的時候,她就和阿菩說了很長時間她要和那魔頭結為道侶的事。
除了她,世界上也沒有彆人在乎這把刀的死活了。
廣平想:是了,尊上現在肯定看見路邊有條狗,都要抓過來炫耀一番他有道侶了。
這就像是一個口令,一把惡犬發瘋的鑰匙。
“尊上,你是不是快要歸位,回到九重天去了?”
*
朝今歲要成親了,但是她本人很閒,紅娘和靈韻比她興奮多了,直接搶走了所有的準備工作,她自己反而閒了下來,就乾脆到處打雷。
但是當她發現這一世比想象中過得要快,而他失去七情六欲的速度也更快的時候,她突然間想多寵著他一些。
大魔頭和廣平喝了一盞茶,悲涼的氣氛當中,大魔頭努力維持的嚴肅表情終於控製不住了,嘴角開始瘋狂上揚,他突然間道:“本座要有道侶了。”
他說:“長明山封印的十五年,魔界就交給你了,希望等到我歸位,再見麵之時,你還活著。”
阿菩大概是很可惜不能化成人形見到她成親,最近掉了不少的葉子,她就經常坐在神樹之下,陪阿菩說話。
水潭裡,水花四濺。
廣平:貧僧一定是被洗腦了。
——畢竟是自己的狗狗,他愛她更多一些,受的委屈吃的苦也多一些。
大魔頭看了看那木魚:“這玩意,本座以後不需要敲了。”
然而,他卻克製住了自己沸騰的渴望,湊過去問道,聲音沙啞又潮濕:“不對勁,你為什麼突然間對我這樣好?”
努力和皂角做鬥爭的魔就瞪了她一眼,他的手大,做精細的事總是顯得笨拙,但是他很有興趣,愣是把水從熱的洗成了冷的,把她一頭柔順的黑發洗成了雞窩。
她嫌棄道:“燕燕,你笨手笨腳的。”
魔頭忍不住在她的脖頸間發笑。
魔尊負手道:“是啊。”
大魔頭平靜的語氣裡,透著著一絲炫耀:
大魔頭:“你知道有道侶有多幸福麼?”
祖師爺的神識藏在書裡,因為比較虛弱,他們決定,非重要的瓶頸,就不會去找祖師爺。
“阿娘,再過不久,他就要離開了。”
“阿娘,明日我們就要舉行大典了。”
廣平目送尊上離開,發現尊上路過了孽海的墳前,還停留了一會兒。
“阿娘,我可以和你許一個願麼?”
她穿著白色的寢衣坐在小樓的窗前,閉著眼睛,感受著天地間的吐息,實驗著她的小煙花,時不時就劈一劈飛霜穀周圍的石頭木頭。
廣平突然間問:“尊上,你的歸位,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然後,他們就來到了上次他暴動時的那個水潭。
他把她抱起來,回了小樓,還饒有興致、認認真真地幫她沐浴。
她發現惡犬這種東西——就是喜歡得寸進尺,恃寵而驕。
她有些後悔,有點生氣地咬了他一口,那隻魔就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湊過來親她,他甚至還特彆惡劣地嘲笑她:“每次對本座說開始的,不都是你麼?”
“本座以後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和你們不一樣了。”
當他發現你的縱容之時,就會變本加厲。
“廣平啊,你也年紀不小了。”
——另,有個道侶真的那麼好麼?
廣平煮了一壺茶:
她一閉眼就可以將這附近的動靜全部儘收眼底。
於是,巨石之上,她的腿一次次往下掉,又被那魔的大手托了上去。
但是她還是需要不停地練習的。
她沐浴後,就來到了菩提樹下。
風中,她閉上了眼睛。
她除了徒勞地抓住他的魔角,就像是在黑海裡被狂風暴雨摧折的小舟。
“一言為定。”
她突然間笑了,湊過去說:“乖狗狗,你想不想再開心一點?”
大魔頭又忍不住問道:“你當真要和我結為道侶?”
她於是直接把他往水潭裡一推,然後直接捧起了那隻魔的麵頰,吻上了他冰冷的唇。
他貪婪地舔舔她的耳垂,殘缺的魔角卻讓他平添一分猙獰,可他眼角的緋紅不再像是個嗜殺的邪魔,倒像是索取不歇的魅魔。
“希望再見麵之時,尊上也還活著。”
……
“因為我想要你。”
她聽見他說:“本座好開心。”
“一言為定。”
廣平雙手合十:
潭水打濕了他們的身體,白色的寢衣顯得玲瓏有致,那隻魔的氣息滾燙灼熱,漂亮的丹鳳眼開始醞釀一片晦暗,喉結也不受控製地滾動著。他突然間直接將她抱起,抵在了巨石之上,長發上的水就滴滴的流下來,這讓他看上去像是一隻過於漂亮的魅魔。
“是不是天地浩劫要開始了?”
於是飛霜穀外乾打雷不下雨,成天烏雲密布,搞得水婆婆抱怨,沒陽光,菩提神樹豈不是長得不好?
和尚的眼中,透出了一絲的悲意。
她想求阿娘,保留自己的七情六欲。
——因為燕雪衣是個騙子,他又想偷偷躲起來,獨自去麵對一切。
廣平:可是貧僧是個和尚啊?
大魔頭:“唉,她怎麼能這麼喜歡我呢?”
廣平:??
菩提樹開始簌簌地輕響,掉下了許多的菩提子。
她知道他從前百世輪回,次次不得好死,肯定過得不好,若是彆人說,不過是一句感歎,可是他這麼說,卻是真心的。
她笑了,“你說呢?”
魔尊許久之後,才開口道:“是啊。”
——希望這個煩人的朋友順利歸來。
……
她發出了每個聲音,都仿佛被鼓勵的魅魔更加不知停歇的號角。
他說:“這幾萬年裡,今天最開心了。”
廣平:???
他們一起到了廣平的佛齋裡。
他微微一愣。
外麵有人帶著風霜進來了,他一身寒氣地抱住她,像是一隻撒嬌的大狗狗,於是她睜開了眼睛,果然對上了他的丹鳳眼。
仿佛是狂風巨浪,在黑色的大海裡沉淪。
洗完了,這條惡犬也成了條濕漉漉的惡犬,還被她笑得麵色發黑。
廣平一邊覺得這個朋友真煩人,一邊產生了淡淡的惆悵。
這裡冷僻幽靜,還有他上次留下的結界。
其實他們兩個人,一開始誰也沒有想過結為道侶。魔頭隻覺得他反正要糾纏她生生世世,這凡世間的俗禮,有與沒有又如何呢?她也覺得,反正他就是塊甩不掉的牛皮糖。
這一盞茶,從早上喝到了夜裡。
原版未篡改內容請移至醋。溜兒,文\學#官!網。如已在,請,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