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陰溝裡的老鼠”的形容,太貼切了。
但是金鐘護體,她最後倒退了數十步,還是穩住了身體。
他告訴她不會死,是因為心魔會保住她的命,會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幫她擋下一劫。
“敢毀掉我的大陣,就沒有想過後果麼?”
是因為魔神將一部分力量封存在了心魔當中。
她徹底激怒了天魔。
她微弱的聲音響起:“我有話對你說。”
於是,她的身體一輕,萬千黑色的寒霜猛地將她打飛了出去。
但是他唯一的弱點就是自負。
他嘴角露出了嘲弄的笑:
因為除了責任,她什麼都沒有了。
天魔還沒有搞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但是這一擊,就像是一個分水嶺,剛剛還和天魔搶奪回來的半分主動權徹底消失了。
她想要讓他掉以輕心,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他的自負,但是想要讓他放下戒心,這場戲,必須演得足夠真。
然而,下一秒一股淩厲的劍氣就朝著她背後襲來——
他看向她的眼神,甚至變得有些憐憫。
天魔的麵容僵住了。
“我贏了。”
這一笑,如同勝券在握。
她上一輩子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命,甚至於死的那一刻,她倒在雪地裡,也隻覺得有點累,想要好好睡一覺。
“今日你要是忍一忍,看著他們去死,至少你還活著,不是麼?”
一劍,將她擊飛了出去!
天魔冷笑道:
他的話音落下,她就感覺到那種大腦嗡鳴的感覺漸漸消失了。
“想要做什麼,就去做。”
天魔的靴子來到了她的麵前。
她會完成使命,更加會拚儘全力地活下來。
她手中的昆侖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下一劍,將他擊飛了出去!
她感覺自己快要爬不起來了。
天魔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背後。
朝今歲反應非常快,感覺到了前方有風聲傳來,就猛地抽出了昆侖劍格擋,身上的金鐘小劍暴漲,護住了她的全身。
她努力地想要聽清楚周圍的聲音,卻隻能聽見一片嗡鳴之聲。
她轉過頭去,眼睛裡,隻剩下了天魔身上的那枚補天石。
她倒在了地上。
如果說昆侖劍是正氣、鎮惡的化身;
時間仿佛被放慢了——
她能夠靠著這三分靈氣,完成最後一步麼?
她狠狠地摔向了地麵。
補天石,歸位了。
再後來,他為了活命,還不得不吸取其他人的生機。
但是他萬萬想不到是,她不是借機捅他一劍,而是去抓那枚吊墜!
他心想,雖然生機大陣毀掉了,但是她一死,天地間的天道就剩下了他一個。他還可以去找菩提神樹,那樣磅礴的生機供養之下,到時候重回巔峰,不過是時間問題。
她激怒他、試探他,誘騙他。
然而這個時候,她聽見了一個聲音。
“站在陽光底下的時候,你不心虛麼?”
天魔曾經在八重山上,給她演了一場戲,想要騙她入局;現在,她也在蘭若寺,給他演了一出戲。
天魔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勝利者,臉上甚至在此時浮現出來了麵對失敗者的寬容,就像是當初在八重山上那樣看著她。
是昆侖劍決的第五重,但又不是。
……
就算是他把自己塑造得再高大,在彆人的心裡,他仍然是一條喝潲水苟活的臭老鼠。
天魔的臉上還有錯愕的表情,他其實提防著她對他垂死的反擊,當她一動,他就立馬運起了金鐘護體。
燕燕之所以很少出來——
他還是低估了她。
天魔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背後,她又一次被擊飛了出去!
天魔嘴角的冷笑消失了,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我不過是看不慣一條陰溝裡的老鼠,靠著喝潲水活下來,也敢妄想成為天道。”
她勉強穩住身形,卻仍然反唇相譏:
他手中的劍上,凝聚出來了無數的黑氣。
那麼對麵天魔的劍,就是邪惡和貪婪的化身。
是燕燕。
不同的劍、不同的人,使出來的寒霜境,當然也是不同的。
黑暗裡,她能夠聽見他的嗓音:
朝今歲身體裡一直沒有調動的那一部分靈氣瘋狂地運轉了起來,全都彙聚在了右手之上,她的腿部肌肉繃緊,像是一條蓄勢待發的獵豹,在天魔朝著她靠近的那一刻,突然間一把抓住了他脖子上的吊墜。
她的渾身上下仿佛裂開一般劇痛,黑色的夜行服上全是血,但是她慢慢地撐著劍,站直了身體,她嘴角還帶著血跡,杏眼微微眯起,笑了。
這一擊,他幾乎抽空了自己身上的靈氣。
但是這一次,她知道,有人在乎。
下一秒,天地間陡然色變。
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看,天地間選出的天道又如何,還不是被他踩在了腳下?
——這一切都像是八重山上的重演。
天魔突然間意識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對。他不是蠢人,他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就意識到了她從始至終,目標都不是殺掉他,而是這塊吊墜!
在那一刻,她有片刻的遲疑。
他從前打敗了朝含光,今天,將新生的天道也打敗了。
她感覺自己的力量被空前的削弱,她的身體裡,隻剩下了保存著的三分靈氣。
他能夠感覺到,剛剛他用儘了大半靈氣的那一擊,真的將她打得爬不起來了。
他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響起,滿含著嘲諷:
然而,當被黑氣掀飛撞碎了牆壁倒在地上的時候,她的大腦空白了一瞬間,疼痛的感覺都仿佛消失了,周圍的聲音都仿佛變得很遠很遠。
“你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就是炸毀我的生機大陣。”
他朝著她走了過去。
然而此時,她已經抓住了最後一塊補天石。
“隻要我在,你不會死。”
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一個致命的錯誤。
他平等地瞧不起所有“凡人”,包括她這個還尚且是“凡人之軀”的未來天道。
他從前寄生在朝含光的身上,朝含光是太陽,他就是陰溝裡的老鼠;
他的心中湧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扭曲又快意。
“你知道麼?”
他後來死了,隻能依靠著利用朝太初這樣的廢物苟延殘喘;
“你的魔神都不見了,你看看,誰能來救你?”
天魔多疑,心機深沉,並不是什麼容易上當的角色,更何況他非常惜命、x怕死,想要近他的身,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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