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1 / 2)

“你們聽聽多惡毒,詛咒我挨雷劈,我怎麼就想不開惹了一身腥。”

張媒婆氣惱地用力一手拍大腿一手抹眼睛哭天搶地地嚎。

看熱鬨的村民指指點點,七嘴八舌說什麼都有,甄大臉黑如炭氣得胸膛起伏,越急嘴越笨,不願將事情鬨大又不好張媒婆的嘴,丟下提在手裡的背簍,快步衝過去一巴掌把甄妙的胳膊拍下去,粗聲粗氣:“誰許你這麼和長輩說話?”

男人手勁大,甄妙半邊肩膀都麻了,疼痛像破土的嫩芽從骨頭縫裡往出鑽,她咬牙硬將眼睛裡的水意壓了回去。

“她害我要推我進火坑憑什麼我給她賠不是?心黑無恥的惡婆娘,罵她我都嫌臟嘴。”

平日裡她都是乖巧溫雅的樣子,這會兒從頭發絲到腳底透著憤怒與凶狠,垂在身側的手攥得過緊指骨泛白,好似隨時要撲上去與張媒婆撕扯。

甄妙挺直脊背,擺明了不會低頭,村裡人說好的壞的全然不放在心上,看熱鬨的人越多越好,一通瞎扯遲早能扯到點上把張媒婆扒個底朝天。

“我才聽曉這事不知說的是哪家後生。”

“我也沒聽說,真要是好親事高興還來不及,妙娘怎麼說把她往火坑推?”

張媒婆挺起胸,得意地哼了一聲,揚起下巴:“範家村的範家,鎮上的姑姑現在是掌家太太,這個火坑不知多少姑娘想跳,是我不值錢送上門給人埋怨。”

“呦嗬,範家,嫁過去有享不完的福,妙娘怎麼這麼傻?”

“張媒婆,甄家的不樂意,你瞧我家閨女成不?”

張媒婆擺擺手:“大嫂子不是我心不偏你們,人家範家眼界高要尋個漂亮媳婦,我也沒法子。要我說人長得俊有什麼用?瞧瞧這在墨裡泡過的黑心腸,說兩句話就得折壽。”

張媒婆越說底氣越足,眉宇間儘是輕蔑:“今兒單就說我被她恐嚇欺負這事討個說法,明兒再去範家回範嫂子的話,人要是鬆口我就幫各位問問。”

甄大一聽急了伸手戳甄妙的背衝她使眼色,甄妙甩開往旁邊走了兩步,清脆響亮的嗓音:“妙娘不敢攔叔嬸們過好日子,可還是提個醒,千萬問清楚

要嫁的是人還是鬼。”

這時有個穿月白色長衫清雋俊朗的書生走進人群,找到身形佝僂的宋阿婆,兩人走到一邊:“宋阿婆,這是您要的東西,您瞧瞧?”

“次次麻煩你怪不好意思,你辦事我放心不用瞧。”

宋阿婆喜滋滋接過包袱抱在懷裡,見他往那邊看,小聲說:“張媒婆給甄大的女兒說親,說的是範家二郎,人上進又謙和不知怎的姑娘瞧不上。”

眾人被甄妙一句“是人是鬼”吊起了胃口,好奇這當中藏著什麼貓膩:“妙娘說說,那鬼是什麼?”

甄妙強忍著要將張媒婆撕碎的衝動:“範大郎範朗。”

宋阿婆一聽急了高聲道:“我女兒夫家就是範家村的,範大郎前年就定了親,隻是姑娘身子孱弱不急著辦喜事,這說的什麼親不胡鬨嗎?”

張媒婆呼吸一滯,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

甄妙擼起袖子冷哼一聲:“原來範大郎已經定親了?不知張媒婆是何居心?來我家張嘴閉嘴誇範大郎,是你上年紀記不清人還是範家也存著壞心思?”

張媒婆梗著脖子拉高嗓門嚷:“兩家早取消婚約了,範家心好顧全姑娘家的臉麵沒往出傳,再說人大郎也不差馬上就要到鎮上做管事了,豬泡眼不識金鑲玉,到了嘴邊的肉不會吃能有什麼辦法?”

“我怎麼聽人說那位掌家太太看重的是範二郎,範大娘鬨到家裡去為範大郎抱不平反而被人攆回來了?張媒婆你拿我當聾子睜眼瞎?”

書生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姑娘,輕聲同宋阿婆說:“阿婆不用同我客氣,我不在家我娘多虧您幫忙照顧。趕巧這次在鎮上聽了些閒話,張媒婆該是記錯了,要去鎮上做管事的是二郎範景,範朗並非良人,阿婆當勸姑娘慎重。”說完便離開了。

宋阿婆照著說了,一石激起千層浪,有人被繞糊塗了:“給老大說親扯老二做什麼?”

“難不成是頂著老二的名頭給老大說親?範家日子好過,退親又不丟人怎麼不能直說?騙人姑娘做什麼?難不成範老大有什麼不能說的隱疾”

“張媒婆,你也不能光撿好的說啊,大家好歹一個村的,交個底彆耽誤了人家姑娘。”

張媒婆被問得麵紅耳赤,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