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修改)(2 / 2)

“我聽說鎮上的讀書人都去參加

什麼府試,林小子你怎麼不去?你爹是咱們村裡唯一的秀才,可惜命不好走的早,你得爭口氣中個舉人。”

甄妙走近車邊將車夫的話收入耳中,桃花村的林秀才?那這書生是林書安?

上輩子嫁到範家村又被娘家的冷漠傷透了心,甄妙鮮少留意桃花村的事,還是偶然從一個新嫁來的小媳婦那裡聽說林大娘病逝後他去做了教書先生,沒有拖累和超額花銷他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眼下林書安雖然容貌俊朗眼底的烏青看得一清二楚,身形消瘦,林秀才得惡疾去了後,妻子江氏也跟著病倒,纏綿病榻數年不見好轉,家中擔子儘數落在林書安身上,這個從小被人誇到大的人早已無心力去求功名。

車夫轉眼看到甄妙,換了個坐姿煙杆在車軲轆上敲了敲。

甄妙走過來問:“羅叔什麼時候回?”

“之前答應了人,煙都抽完了還不來,一盞茶後動身,上來坐吧。”

甄妙沒急著上車安靜地站在一側,倒是羅叔閒不住,嘴碎道:“張媒婆一家子搬走了,這陣子上門來找麻煩的人太多了,全是她作孽害了的人家。要不到銀子就搬值錢玩意兒,來晚的將那一家子暴打一頓解恨,擱誰受得了。”

甄妙臉色平靜,聲音淡淡:“因果報應而已,自己種的她不吃誰吃?”她的話音才落敏銳感覺到對麵清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脊背不由自主挺直,眼底沁出幾分倔強。

一盞茶後羅叔要等的人沒來,甄妙坐上車,去往村子裡的路顛簸不平,緊抓車把手才能保持平衡,直到看到村口的那棵大槐樹她才鬆了口氣,前麵的路平坦她也就放鬆了警惕,剛鬆開手,車輪撞上什麼使得她直接栽了出去……

眼看整個人從這邊甩到那邊,要不是被一隻乾燥溫熱的大掌拉住胳膊估計她要直接摔下車了。

害怕讓她麵色發白,心跳加速,雖然林書安搭了把手,到底還是狼狽到膝蓋磕在了扶手上痛的讓她不住抽氣。

羅叔聽到動靜回頭:“路上有塊石頭,沒事吧?”

甄妙看了眼眉頭微攢的人搖頭:“沒事。”又看向那人小聲道謝。

驢車停下來,甄妙不緊不慢地下車,從藏青色粗布小荷包裡拿出錢遞給

羅叔後微微拐著回家了,沒發現身後那道目光深深地注視著她的背影。

羅叔手裡揚鞭趕驢回家,順林書安的視線看了一眼,笑起來露出牙床:“那姑娘凶悍的很,適婚的小子寧肯多打兩年光棍也不想往家裡請個潑婦,你這種書生招架不住。”

甄妙站在院門外看向未經收拾的小院裡透出的淩亂,推門進來,吱呀一聲讓在院子裡晾尿布的王氏看過來。

王氏看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心中怒火狂燒,手下用力甩了甩洗過的尿布,扯高嗓門痛罵:“一大早死哪兒去了?裡裡外外這麼多事都想砸我頭上是想累死我?翅膀硬了抗婚,有本事滾出這個家那才叫骨氣。”

還不到中午,雞在院子裡悠閒的溜達,喉間發出咕咕地聲音,那隻被甄妙偏愛的雞一腳踩在她的鞋上昂首挺胸地走遠。

甄妙眼中的光柔了幾分,從王氏身邊經過徑直去了灶房,將晾曬乾的蘑菇全拿下來。

眼下她還沒在鎮上落腳的本事,哪怕坐車也要好一陣工夫,忙著上工的人不是啃餅子就是饅頭包子,想吃麵喝湯也沒空,眼下她隻能做餅子試試。

這事還得背著爹和二娘,不能讓這兩人給攪和了。

四月是農忙時節,甄家就甄大一個男人,澆地施肥全得他,自然也就沒空到鎮上去乾活,甄妙也就不擔心被發現。

家裡的飯菜向來是她張羅,二娘給她銀子讓她去買酒買肉,她趁這會兒多買了些留著明兒早上用。

因為要早起,甄妙收拾完便洗漱過睡了,將被王氏攛掇來找女兒談心的甄大給堵在門外。

日子有了奔頭,家裡這些壞了心的人早被她拋腦後去了,這一夜她做了個好夢,夢到自己的攤子前客人絡繹不絕,通通誇她手藝好,在睡夢中笑出聲來。

甄妙收拾好出門,冷風吹得她打了個哆嗦,夜空中星辰遍布,月亮還掛在天上,她搓了搓胳膊躡手躡腳走到灶房生火,待暖起來燒了熱水,洗臉刷牙後開始調餡和麵。

麵中打入雞蛋,加入水,麵絮在指間遊走之後慢慢凝聚在一起變成麵團。

清晨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