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1 / 2)

落胎?

前世孩子一直是姐姐的心頭病,婆母焦大娘沒少為抱不上孫子惡語相向,逢人就說自家兒媳是不會下蛋的母雞,甄妙自是不信,誰知道是不是賊喊捉賊?那會兒她窩囊不能為長姐出惡氣,如今新仇舊恨加一起直往腦子裡竄。

甄妙二話不說起身就往家趕,既然陳伯娘都聽說了,爹不應該不知道。

一路上她麵若寒霜,步伐匆匆,一口氣趕回家,剛要掀門簾進屋聽到爹沉悶嗓音裡帶了幾分商量:“娟丫頭剛掉了孩子,這會兒心裡正難受,我尋思接她回來住兩天也不礙事,你讓人……”

王氏聲音猛地拔高:“怎麼?甄大你想怪我心狠?你要真有本事就把你家的姑娘養到老,當我樂得被外人說三道四?養不起就彆招這事,惹惱了親家當心想送都送不回去。你家大姑娘壞了良心,明知道你當爹的為難還說不懂事的話,回來吃喝不得花錢?她要能把焦家的萬貫家財帶回來也算。”接著不屑道:“娟丫頭的男人立不起來,窮的叮當響,來往都嫌煩。”

甄妙停在半空中的手放下來,唇尾揚起從鼻尖噴出一聲輕哼,冷漠地轉身離開。

從桃花村到阿姐家要走一個半時辰,以至黃昏,夕陽將要沉入地下安睡,春風變卦暖意消減吹在身上帶來一陣涼意,甄妙卻絲毫不覺,胸腔裡的火足以燎原,臨出門將劈柴的斧子裝進了背簍。

鄉下路本就僻靜,見到姐姐估計天也黑了,帶個家夥也能自保。

村裡人看她氣勢洶洶地往村外走想問的話又咽回了喉嚨裡,人怎麼說變就變了?全村人誰不知道甄家二姑娘溫柔勤快,瞧瞧這模樣跟找人尋仇一樣。

最後一抹光沉下去,天際泛起一片青,星辰和月亮的淺影綴滿天空,黑夜來臨,路邊的樹木隨風而動,樹葉發出撲簌簌聲響,棲息在樹上的鳥受驚撲棱翅膀,聲音無不被放大。

甄妙也有幾分意外自己此時竟然還能想起頭天去村後時的害怕心情,好在借著月光不至於走錯路,重生回來她還沒走過這麼久的路,腳底酸痛不已,越難受走得越快。

口乾舌燥氣喘籲籲走到

村口,甄妙呼了口氣,順著記憶中的地址找過去。

到底還是怕找錯人家,正好有位大爺經過她趕忙上去問:“大爺,焦家是哪家?”

那老人剛想張嘴眼睛往下一掃被一道銀光晃了眼,頓了頓,顫顫巍巍地指著前麵那處傳來婦人尖銳叫嚷聲的院子:“那就是焦家了。”

甄妙道了聲謝往前走,方才站了會兒腳下更疼了,走路姿勢也略顯怪異,越來越近,婦人叫嚷的話也聽得越發真切。

“你是死人?有了身孕都不知道?我可憐的孫子就這麼被你給害死了。你個掃把星專害人的東西,早知道倒貼我也不會讓你進我家的門,造了什麼孽。”

“想回娘家告狀?你爹已經差人回話了,讓你好好在我家養著,除了你早死的娘沒人可憐你。”

“養?為我焦家立下什麼功?去給我端洗腳水。”

屋裡傳來一陣壓抑害怕的抽氣聲,很快門從裡麵打開,走出一道瘦到嚇人的身影,不甚明亮的光下那張臉慘白如雪,眼睛哭得通紅,麻木且絕望地往灶房挪動。

長姐從來報喜不報憂,若不是熬不下去了絕不會說想回娘家的話,加之她親眼所見長姐這副模樣,心像被人猛地砸了一拳回不過神,隻知道有什麼快速地從眼眶湧出與汗水交織遍布臉上。

“姐。”

走向灶房的女子身形一僵,許久都未轉身。

甄妙往她身邊走了兩步,又叫了一聲:“姐,我是妙娘。”

那人才遲鈍地轉身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眼睛逐漸浮現出光亮和委屈,跌跌撞撞地走過來拉著她的手,急切地問:“你怎麼來了,這……”

甄娟看到甄妙手裡緊握的斧子還有什麼不明白,又心疼又慶幸,幸好她還有個妹妹。

“姐,你身體不好應該躺下多歇息,找大夫看過了嗎?”

甄娟沉默片刻搖頭,請大夫要花錢,她在這個家就是做牲口的,又把他們焦家的寶貝孫子給害死了,更不被當人,誰知道她這個當親娘比任何人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