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五十八章(2 / 2)

我嫁的書生超寵妻 容黎 10167 字 3個月前

林書安雖然整天待在學堂,不代表他不知道鄰裡間說的那些話,看甄妙將鋪子給鎖上,在回去路上說:“回家你看有什麼物件暫時用不著,我先收拾過去,在順便打掃一下。”

甄妙說不用:“我用不了多久就收拾出來了,你讀了一天書也累了,得養足精神。”

林書安無奈地笑道:“不累,再說給咱們家裡做事怎麼會累?你嫁給我原本該我養著你,咱們兩怎麼偏偏換了個個兒?給彆人見了笑話。”

兩口子進院子正好和秦大嫂打了個照麵,甄妙笑著同她打招呼,秦大嫂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就走了,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氣。

林書安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許是秦大娘和她說了咱們要搬走的事兒,外人覺得咱們落井下石,他們家日子正難熬,一家子指著這點房租過日子。”

林書安許久之後才說了句:“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不必理會他們。”

進了屋林書安從衣袖裡拿了一兩銀子遞給甄妙,向來清冷的俊顏染上一抹緋紅:“比不得娘子,慚愧。”

甄妙愣是被他給逗笑了,趁娘不在,附在他耳邊快速說了兩句什麼,林書安的臉更紅了。

秦大嫂的態度讓一家人更加堅定地搬離此處,甄妙在灶房一邊忙活一邊和幫忙摘菜的林母說:“就在大街上,賣什麼的都有,娘要是在家裡待的煩了也能在旁邊轉轉。”

林母點頭應下,還是歎了口氣說道:“辛苦你了,這麼一大家子得你扛著。”

甄妙笑了笑:“娘和相公不要覺得對我有虧欠,我們是一家人,做什麼這麼見外呢?我有件事想和娘說,是關於我姐姐的。”

林母知道甄娟要與夫家斷絕關係的事兒,已經猜到兒媳想說什麼,她搶在兒媳開口前說:“你說的咱們是一家人,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娘都聽你的。你姐姐也是命苦,就算和焦家劃清界限,回到娘家也不容易,倒不如跟你在一起還能開心點。”

甄妙也正有此意,姐姐好不容易從火坑裡爬出來,她不忍心讓姐姐繼續在和王氏的爭吵埋怨中度過餘生,她想將姐姐徹底從泥潭中拽出來。

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前麵的路上會有什麼,但總要走過才能知道,即便再怎麼糟糕,他們還不是熬過來了嗎?

婆媳倆沒有刻意壓製聲音,她們的喜悅衝淡了籠罩在這個院子上空的陰霾。

搬家那天隻剩一些稍重的大件了,林書安還是請了一天假,與他交好的兩個人來幫忙,其中一位就是方家的小少爺,瞧著細皮嫩肉的也不像有力氣的,甄妙也不好使喚他,隻給了他一隻輕便些的竹筐讓他幫忙帶過去。

甄妙覺得這些街坊鄰居也是有趣,平日裡私底下沒少說他們一家子的閒話,現在他們要搬走了反而一個個做出不舍的表情來,好似平日裡他們多麼的情誼深厚。

秦大娘坐在樹底下扯著嗓門陰陽怪氣:“走了也好,他們沒住進來的時候我家好好的,才一個月就把我家禍害成這樣,我都懷疑我家的好風水是不是被他們給占去了。你們瞧吧,偷來的早晚要吐出來,說不定用不了幾天就得倒,到時候拿錢來求著租我家屋子看我拿不拿正眼瞧他們。”

甄妙扶著林母往新家去,聽這話隻覺好笑,今兒是好日子沒必要和一個嘴硬老太太抬杠壞心情,至於他們家以後好還是壞且用眼看就是了。

收拾東西用不了多長時間,甄妙的買賣沒停,林書安怕她忙不過來將給方家、梁家定的湯給熬上了。

方子辰和淩秀見他這麼能乾大為意外,兩人都是被長輩嬌養大的少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在一邊瞧著這種凡事自己動手的日子也有趣。

“嫂子供給醉春酒樓的湯,一壇五十碗,一個包間隻賣十碗,各位老爺們都沒辦法,都催著掌櫃的再多備些。”

淩秀也聽說了:“林兄好福氣,賢妻便是嫂夫人這般了罷?”

林書安沒開口嘴角卻上揚,顯然對兩人的誇讚十分受用。

甄妙和林母順路買了些肉菜、魚肉還有一副豬下水,打算好好招待他們,灶上煙灰重免得熏到他們,讓他們去前麵鋪子裡聊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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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村這兩天有兩件事嚷嚷的熱火朝天,一是甄大的大女兒和婆娘鬨得水火不容,聽說差點動了刀子,焦家母子倆被嚇破了膽,從一開始的死活不撒手變成了恨不得趕緊把瘟神送走,村裡人都懷疑這大姑娘是不是被氣出毛病了,自打回了娘家三天兩頭尋王氏的麻煩,雞飛狗跳沒個消停的時候。從鎮上做工回來的人無不驚歎命運變化,自打那二姑娘甄妙嫁給了窮小子林書安,幾近一無所有到了鎮上,短短的一陣工夫沒見,人家已經盤了鋪子做起了正經買賣人,就在大街醒目的地方,餅子湯賣的十分好,他也買了碗真的十分好喝。

王氏聽到這話一顆心變得活絡起來,同已經能下地給菜地澆水除蟲的甄大說:“妙娘去了鎮上有陣子沒往回來送信了,我這心裡怪惦記的,這幾天讓娟娘照顧你,我到鎮上去瞧瞧,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也順便給他們帶句話,不能隻光顧著自己過日子,連你這爹不管不問。”

甄大因為最後一句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去,猶豫一陣吐出一個悶悶地“嗯”。

王氏想將晨寶帶上,說什麼孩子大了也該四處看看多長長見識,甄大不同意,怕外麵的天氣把孩子給曬到了,中了暑反而得不償失。

“我一早就帶他走,不會太曬,再說他姐姐姐夫有這麼大的能耐,他真要生病了,還愁……”

正說著外麵傳來一道聲音,王氏匆忙跑出去見是陳青,笑著問道:“她陳伯,你怎麼來了?”

“娟姐兒不在?”

王氏一愣,往屋裡看了一眼:“什麼話你和我說吧,許是去洗衣裳了不在家。”

“妙娘要她姐抽空收拾好東西到鎮上找她去,等娟娘回來弟妹你記得把話帶到啊。”

王氏心裡不忿,這沒良心的東西滿腦子隻裝得下她姐姐,不認自己這個後娘就算了擺明是連老子都不要了,晨寶往後還指望她這個姐姐提攜,這往後怎麼開口?

陳青送到話就走了,沒想到半路上遇到抱著衣裳回來的娟娘,又將剛才和王氏說的話重複了一遍:“你妹妹爭氣,我看她應該也是要提你一把,在鎮上新奇東西見的多人也多,日子過得也有趣些。”

甄娟笑著道了謝,她這兩天其實偷偷去鎮上了,布莊需要針線活好的,她便接了些來,雖然賺的不多好歹也有傍身的錢財了,不至於處處受製於人。妹妹一家人日子也難,她不想打擾他們,就趁妹妹不出攤的時候去,現在聽到妹妹記掛自己,心裡一陣暖流劃過。

甄娟回到家故意沒提遇到陳伯的事兒,等了一陣也未見王氏提這事,哪兒還不明白是想裝傻充愣好壞她們姐妹倆的情分。

反正相看兩生厭,他們之間的那點情分早在她在焦家受苦受難的那些日子裡給磋磨殆儘了,回屋裡收拾了一個包袱挎在胳膊上就走。

王氏瞧見了趕緊過來攔,指著她罵:“你怎麼這麼沒良心?你爹還躺在床上養傷,你不伺候想往哪兒跑?家裡因為你丟人丟的還不夠嗎?去找你妹妹讓人跟著笑話她嗎?這家裡好不容易有個出息的,非得鬨得和咱們劃清界限嗎?”

甄娟好似聽到天大的笑話:“有出息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天天夜裡不想想妙娘小時候你怎麼對她的,想沾光呢?做夢!隻要我這個姐姐在一天,你想都彆想。”

甄娟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有歡笑亦有難過的小院,她這輩子再不想回到這裡來了。

在村口大槐樹下乘涼的老人們看著甄娟行色匆匆地出村了,也聽說了她要去投奔妹子的事兒,無不感歎姐妹倆可算等來了好日子。

甄娟一路走到鎮上去,整個人像被從水裡撈出來,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滑向脖頸。

陳伯說妙娘的鋪子開在大街上,她一個個瞧過去沒留意到前麵駛來一輛馬車,等到馬發出一聲嘶鳴吼聲在她耳邊炸開,她才回過神,臉色一片蒼白,趕車的車夫怒罵她:“不長眼?”

甄娟一陣後怕惴惴不安地往後退,給馬車讓路,不想那馬車久久無動靜,不多會兒頭頂傳來一道清潤關心的聲音:“姑娘受驚了,可有傷到?”

甄娟忍不住抬頭看過去,隻見是個手拿折扇的清雅俊俏的公子,那一汪清潭般的眼散發出陣陣暖意,莫名的違和,她尷尬地搖頭:“是我的錯擋了公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