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六十章(1 / 2)

白天做買賣家裡人大都待在前麵的鋪子裡,隻有林母中午歇晌才會去後院。

清早上門來吃豆腐花買餅子的多是趕著上工的人,也有附近的小攤販來吃個熱乎好去應付一天的寒風。

忙過那一陣便能閒下來做點小活,甄妙的針線活做得不如姐姐好,這陣子時常練倒是不難看了,前麵有婆母看著,她回屋去拿自己做了一半的靴子,現在家裡日子好過了,相公每天在外麵奔波,她一早就打算給他做雙保暖的,無奈事兒多,一來二去的耽擱到現在,好在今天就能趕製出來,明天就能穿了。

走到院子裡聽到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從正屋傳出來,甄妙先以為是鼠類沒放在心上,往東廂房去,聽到櫃子一聲響,神經被挑動,這分明是在翻箱倒櫃。

抄起立在牆邊的木棍,手用力握了握,被冷風吹得蒼白的唇角緊抿,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上輩子她因為範家兄弟倆的羞辱而憤怒,現在她家的日子好不容好過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有賊上門來添堵,誰敢動她的心血她要誰的命。

她放輕腳步,從門縫中鑽進去,想也沒想衝著男人的腦門狠狠地敲過去,那人察覺到頭一歪躲了過去,那一棍子結結實實地落在了肩上。

甄妙本就抱著不打死也要打殘的想法那一下幾乎用了全部的力氣,沒給那人喘息的餘地,棍棒如雨點一樣雜亂無章地落在賊身上,直把那人敲的落荒而逃。

甄妙眼看那人往後門跑,想也沒想一棍子直接敲在賊的腿上,賊受不住疼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那聲音甄妙聽的牙都酸,扯開嗓子朝前麵喊:“抓賊啊,來賊了。”

甄妙邊喊邊去扯那賊臉上蒙著的麵巾,看到那如綠豆一樣的眼,她的心裡閃過一個念頭,任憑那人怎麼護,她拿棍子敲了他一下,趁機拽下來,那人的樣貌讓甄妙愣了下,隨即勾起一抹冷笑。

而這時聞聲而來的人將賊包圍起來,是人都恨這種偷雞摸狗之輩,指著抱頭的男人痛罵。

“這人手腳不乾淨,要不是被我發現我家的那點家底全都要給他偷了,我們一家子為了在鎮上立足,四處借錢才熬到現在,他是要我們一家子的命。這種爛了心腸的人就該讓大家夥看清他的嘴臉,勞煩幾位大哥幫我將他吊到樹上去,他自個兒不要臉他家的人也不要?”

那人一聽這種天氣被吊在樹上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凍死,而且他家人哪兒會知道這些?等聽說找過來估計他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越想越怕死,也顧不得護著這張臉,轉頭看到怒不可遏的林母像見了親娘一樣吼出來:“姨母,你要救我啊,我沒有偷東西。”

林母也沒想到光顧自家的賊竟然會是她的親外甥,虧他有臉喊這一聲姨母。

“範朗,你娘逢人就吹噓你家日子過得如何,怎麼到了你這兒做起偷雞摸狗的行當了?你沒偷?這話誰信?你真可恨又可氣。”

甄妙這回是明擺著新仇舊恨都要和範朗再算一遍,成親後這人就沒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了,她也沒道理追過去找範朗的麻煩,上輩子要了這狗男人的性命也不虧,誰知道他還敢不知死活。

“你有臉說沒偷?難不成那些物件自己長腳亂跑嗎?這會兒不承認,吊樹上去清醒清醒總有話說。”

範朗被打的不輕,整個人如同破布娃娃一般動彈不得,就那麼被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給提了出去,用粗麻繩吊在了樹上。

天本來就冷,沒個遮擋寒風像刀子一樣甩在臉上,冷的刺骨,他先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求人放他下來,見沒什麼希望又破口大罵,用詞太過粗鄙難聽更惹人惱恨。

甄妙和林母在屋裡查看一番,見藏在櫃子裡的幾百文錢還在,範朗看到了卻不拿,說明他根本不是為財而來。

“那他圖什麼?好端端的跑到咱家折騰一頓還挨了你的揍,總不能腦子出了毛病,專門討打來了吧?”

甄妙想到什麼,笑了一聲:“狗改不了吃屎,娘,我出去問問他就知道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吊在樹上的範朗已經凍得連罵人的話都喊不出來了,看到甄妙打著哆嗦:“我求你放我下來吧,我保證以後離你遠遠的再也不會犯了。”

甄妙笑了一聲:“要我放你下來也不是不可,你得告訴我你到我家找什麼去了?說老實話一切好商量,要是不成送你去見官還是捆著你到你範家村我都樂意奉陪。”

要是暖天人們興許能站在樹底下看個半天熱鬨,戳著範朗的臉皮冷嘲熱諷一頓,現在就他一人孤零零地吊在這裡,個把時辰就能要了他的狗命。範朗這種天生怕死之輩哪兒能不清楚?說什麼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想也沒想就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