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六十八章(2 / 2)

甄娟眼眶一熱,急不可耐地站起身要往出走,男人將筷子搭在碗沿上的聲響過於刺耳,讓她身子一僵停下來。

“和他說娟娘往後不回去了,坐下。”

甄娟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咬了咬牙,堅定道:“我想回家,我妹妹在等我。方少爺,我還是不想接方家的活,您另請高明吧。”

“屋裡燒著地龍,好茶好飯伺候,你若不願做針線活丟一邊就是,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有何不好?”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待著彆扭?那不妨和我成親,光明正大地待在這裡如何?”

甄娟倏然臉漲得通紅,又氣又怒的眼狠狠地瞪著他。

“這……三少爺,主子正在用飯,您有事晚些再來。”

方子辰聲音猛地拔高:“笑話,我見我親大哥什麼時候還需這一套?走開,什麼狗屁規矩,不知道的還當是見什麼王孫貴族。”

方子辰從外麵進來,瞧見桌上的豐盛佳肴,嘖嘖道:“我說一早就聞著香味了,到了用飯的時候卻不見這好東西,感情大哥躲起來偷吃。”

他毫不見外地坐下,拿起甄娟未碰的筷子自顧自地夾菜吃,順便說道:“我才知道我同窗的姐姐在咱們家當繡娘,哥看在我的麵上彆讓人這麼冷的天跑這一趟,反正府上那些個下人懶得骨頭都快圈起來了,不妨讓他們鬆動鬆動筋骨,固定個時日跑去取一趟。”

林書安餘光瞥了眼姐姐確認她未吃虧,這才和坐在對麵的男人說:“方公子,我內人有了身子不能勞累,身邊缺人照顧,貴府的活兒往後便不做了。姐姐,做事有始有終,將未做完的拿回去,到時我給方公子送來。”

方子淩深邃的黑眸散發出逼人的光,像動了殺意的惡獸,恨不得撲上來一口咬斷林書安的脖子。

“不勞煩你了,娟娘做好了讓人傳聲話來,到時候我會到府上拜訪,畢竟是特地為我做的衣裳,怎好經不相乾人之手。既然今兒的飯菜不和你的胃口,下回我備江南菜,到時娟娘可得給我薄麵,好歹動兩筷子。”

甄娟忍不住身體一僵,見妹夫直接離開了,也顧不上看那人一眼,將一旁還未做好的衣裳胡亂卷起就和逃命似地往出奔。

人還沒走出院子隻聽屋裡傳來桌子倒地發出的聲響,碗碟摔碎了一地,還伴著方子辰的驚呼:“哥,你瘋了?”

甄娟心道可不是瘋了?一想到他還要陰魂不散找上門來,她就愁。

直到走出方府她徹底鬆了口氣,好似從鬼門關逃出來一樣,但臉上的表情還顯得木木的。

冷不丁見走在前麵的妹夫停下來,她也跟著站定,低下頭笑得無力:“妹夫怎麼知道我在方家?我原以為自己能處理好,沒想到他這麼無賴,對不住,給你們添了麻煩。”

林書安轉身笑道:“我們是一家人,姐姐不必這麼見外。方子淩雖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蠢,他不至於衝我們動手,姐姐莫要被他給嚇到了。”

甄娟的眼淚稀裡嘩啦掉下來,不住拿袖子抹眼淚,抽抽噎噎道:“這個活該挨千刀的混賬,這麼嚇我,當真下作。”

陽光雖暖,卻不時有一陣風吹來,撲在臉上帶來一陣刺痛感。

“回去不要告訴妙娘,我不想惹她擔心。她總覺得虧欠我,太緊張我了,我留下來也不是想你們為我操心。遇到那個人……倒是恨不得沒來過鎮上。”

“妙娘燉了魚湯,正在家裡等著。”

回到家甄妙正站在鋪子前伸長脖子張望,看到人佯裝生氣道:“怎麼回來的這樣晚?到底是什麼人家成天這麼折磨人。”

甄娟笑起來:“今兒同主人家多說了一陣話,將還未做完的衣裳帶回來了,往後就不去了。我才出來就瞧見妹夫,聽說你又燉了魚湯,這陣子常喝也不像往常一樣饞了。”

一家人坐定,甄妙邊盛湯邊說:“姐姐,這戶人家怎麼反反複複,往後繞著他家走,怪糟心的。你太瘦了,給你補補,養得胖一些更好看也更有福氣。”

甄娟笑淡了幾分,心疼地看著妹妹:“往後我哪兒也不去,也不做繡活了,就在家裡幫你的忙。”

她把所有的錯都歸在了自己老往布莊跑,要是沒有沾上方家就不會橫生這麼多枝節,卻不知早已入了他人的眼。

要說自那日之後,縣令公子果真天天帶著那幫狗腿子來請林書安小聚,毫不在意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林書安自然通通拒絕,他們好意思糾纏,他也能硬下心來讓他們的希望落空。

去往花樓的路上,鄧公子一臉不快,冷聲道:“他算個什麼東西,一次次拿喬,我早看他不順眼了,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不如教訓他一頓也好讓他老實些。”

“要不是聽你們說他為了銀子什麼都豁的出去,我還真當他有文人的傲骨,這幾天能玩的都玩遍了,找點樂子也好。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了,光揍人可不成,要讓他出醜,好讓我爹後悔讓他榜上有名。”

“你們玩,我先回了。”

說的正是梁家那位庶長子,鄧公子環著兄弟的肩膀拍了拍,笑道:“你不也瞧他不順眼?咱們好好商量商量整他的法子,將他奪你美人的仇給報了。彆怪兄弟沒提醒你,想玩女人手段得狠,那小娘子沒了依靠,還不是任你揉搓?”

梁公子抬起手肘狠狠地給了他一擊,莫名的生厭:“我雖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至於為難一個柔弱女子,鄧兄行事還是慎重為好。”

眼看從小到大的好友真就不給顏麵地離開了,鄧公子心裡這口氣愈發咽不下去,從小到大都是彆人口中的混賬,如今倒是裝起假好人了,怪不得連他妹妹都瞧不上他,為了一個窮酸女人心軟至此,難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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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安放學後收拾課本回家被先生留下,要他明早陪自己去醉春酒樓去見個人,如今他儼然是先生眼前的紅人,昔日被同窗奉承的人也隻剩不甘和憤恨。

林書安應下來,反正先生明兒去要路過他家,所以兩人約好在他家鋪子前碰頭,定下來便匆匆回家了,至於後麵那幾雙嫉妒的目光像風裡沙終將在風停時跌落在地被人踩在腳底下。

回到家和甄妙說起這事,她二話不說將今年新做的還未穿過的一套衣裳拿出來,撫平放好:“先生帶相公去見人,足見此人身份不一般,該穿得精神些。”

林書安從後麵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溫熱的呼吸時不時地撩撥著她早已紅的滴血的耳垂,嗓音如絲竹動聽:“你讓我穿什麼我就穿什麼,我聽你的。”

甄妙拍了拍他鎖著自己腰的手,笑說:“早點歇著吧,明兒辦完事回來又不能早睡。我倒盼著相公能早些考完,回來也能睡個好覺,天天這麼熬怎麼受得了。”

“傻丫頭,富貴本就不易求,這條路我才剛開始走你就心疼了?若真心疼我,不如早些懷個孩子?妙娘,我想當爹了。”

甄妙頓時紅了臉,小聲說“這又不是你我想就能成的。”

林書安將她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拉開衣帶,俊臉上難得有幾分急切:“不想,做可成?”

第二日林書安神清氣爽地起身去鋪子裡生火了,甄妙搶在他點火折子的那刻將他趕走:“煙味大沾在新衣裳上可不成,相公若真閒不住去井裡打桶水備著,我一會兒就好。”

林書安又如何不知道她那點心思,想是生怕他在那些人麵前丟臉,誰想煙沒沾身上,反而沾了一身血……

作者有話要說:方子淩:我以為我是蓋過男主的存在來著,難道是產生了錯覺?

鄧公子、梁公子、縣令公子:不配有姓名還是咋地?

總不好叫x狗是吧?反正也是個要下線的炮灰。

打算給我那個《前夫求著要娶我》改個名字,《衝喜小娘子不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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