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掙紮。”
羅賓冷冷地說了一聲：“箭旋。”
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容易被激怒的人，隻是因為箭旋和綠箭俠不像他們之前追捕的那些哥譚罪犯，所以他下意識覺得箭旋不會如此陰險。
結果人不可貌相——
不對，這家夥根本沒有臉。
鬼知道他為什麼把臉遮的這麼嚴實，連義警同伴都沒有透露，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不公平，而且略微讓人煩躁。
綠箭俠知道蝙蝠俠和羅賓的真實身份，而他們雖然知道綠箭俠是星城市長兼首富奧利弗·奎恩，但卻居然不知道他的助手是誰。
“蝙蝠俠呢？”
“他沒事。”
羅賓看上去不怎麼相信，因為遮住眼睛的多米諾麵具碎了一半，眉頭皺起的樣子落入了他的眼底，沒法掩藏他的情緒，但他還是沒再提問。
阿塔爾有些判斷失誤了，這個男孩應該有十五歲，隻是因為站在高大的蝙蝠俠身邊，而顯得幼小而脆弱，當蝙蝠俠不在的時候，他的那些收斂的鋒芒全都露了出來。
“把腰帶取了。”思考幾秒，阿塔爾說。
“……”羅賓懷疑自己聽錯了，“你想乾什麼？”
阿塔爾的聲音頓了頓：“腰帶取了褲子會掉下來嗎？”
“……不會。”
“那就快取。”阿塔爾催促。
羅賓帶著羞憤的表情取下了腰帶，丟在地上的一瞬間，將它踢出兩人的身邊。
腰帶在被雨水沾濕的地板上滑行一段距離，準確的在被綠箭俠打破的玻璃處停住，呼嘯的風夾雜著暴雨吹動兩人的頭發，間或閃過幾道劈開夜幕的閃電。
“我知道你想乾什麼，多功能腰帶裡有你想要的武器和藥品，”羅賓喉結輕微地動了一下，冷靜道，“……想拿到手？先放開我。”
阿塔爾求之不得，羅賓簡直是把機會送到了他手裡，他可不能拖到五分鐘後等蝙蝠俠給他幾個見麵禮，他會被做成表的。
他鬆開羅賓，迅速踩上身旁的長椅，一個用力，騰空後落地，來到被打碎的彩繪玻璃處，一把抓起多功能腰帶。
“喂，箭旋。”他身後傳來了羅賓的聲音。
正準備從破口處翻走的阿塔爾的餘光瞥見一道鋒利的亮光朝他襲來，他一驚，側身躲開，但過於突然的蝙蝠鏢卻挑開了他的口罩，傳來布料撕碎的聲音。
阿塔爾心底一緊，立刻伸手捂住口罩，它搖搖欲墜，勉強維持在臉上。
一陣劇烈的風乍起，刮掉了阿塔爾的紅色兜帽，露出那頭被吹亂的黑發，他沒有戴多米諾麵具，所以簡直毫無防備地露出了祖母綠的雙眼。
“你不該打碎我的麵具的。”羅賓抱著手臂，踢了一腳長椅，“這是禮尚往來。”
——他簡直超記仇的。
“還有那個九頭蛇，”羅賓撇嘴，“我會調查清楚的。”
阿塔爾沒回應，因為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係統的聲音。
[初級任務發布：
抹去行跡，找到綠箭俠]
係統：“……我覺得你再不去，綠箭俠就要死了。”
“我會怎麼樣？”
“重新選擇陣營。”
阿塔爾沒這個打算，雖然目前為止綠箭家挺多槽點的，可是雛鳥情結來了誰都擋不住。
再說，綠箭俠其實挺好的——起碼比蝙蝠俠好，哼。
他果斷按照原計劃跳下了玻璃窗，在暴雨中消失了。
阿塔爾身後的羅賓卻沒有追來。
理智告訴羅賓他應該立刻追過去，但他卻隻能瞪大眼睛，啞聲震驚，仿佛雙腳紮根般呆立在原地，腦袋脹痛。
因為在阿塔爾跳下去的瞬間，一道閃電再次出現，照亮了修道院的邊緣，而羅賓卻意外看清了被撕碎口罩露出的半張臉——
他、他……？
怎麼會？
十三歲，憑空出現在星城，對……說得通……
可是……
羅賓精神恍惚，不知道自己傻站了多久。
哪怕一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的時候，他都沒反應過來。
“羅賓。”蝙蝠俠已經出現出現在了修道院裡。
黑暗騎士眉頭緊鎖，挺拔的身影像是一塊堅石，他掃過神情莫名的羅賓的身體，沒有找到嚴重的傷口才輕微地放鬆了身體，朝他搖了搖頭。
羅賓知道他本來應該因為放走箭旋這樣的失誤感到惱怒，自責，可是他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腦子一片亂糟糟的，簡直是亂麻。
“父親……不，蝙蝠俠，”羅賓終於回過神來，他因為直麵破口處，全身都被暴雨澆濕了，顯得格外狼狽，“你能把箭旋的資料發給我一份嗎？”
蝙蝠俠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這是我的事，”羅賓悶聲說，雨珠從下頜滑落，“父……蝙蝠俠，我覺得這和刺客聯盟有關。”
刺客聯盟是一個被奧古家族掌控的極端組織，和眾多黑暗勢力糾葛不清，這一任羅賓——達米安·韋恩——原本的姓氏就是奧古。
他本該是刺客聯盟的下一任繼承者，可是達米安最終卻選擇來到他的父親的城市哥譚，成為了蝙蝠俠身邊的助手羅賓。
而令達米安難以啟齒的是，他最開始來到哥譚中隱藏著太多隱情。
他決定……不要說出去他看到的東西。
出於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私心。
“……回去換身衣服吧，這件事我會處理的，”蝙蝠俠沉默後說，他抬起手，生澀地放在了達米安的頭頂，“今晚韋恩企業有個宴會，布魯斯·韋恩需要出現。”
“宴會？”達米安轉移了注意力，不滿地問，“我不去嗎？”
——他已經十五了！
“你的作業還沒做完。”蝙蝠俠說，“阿爾弗雷德告訴我，你的社會作業一頁沒動。”
“社會作業那種東西，”達米安嗤鼻，“我十五分鐘就能寫完。”
“而且明天是周一，你要上課。”
“之前你怎麼突然消失了，還有九頭蛇……”
“彆轉移注意力，羅賓，你該睡覺了。”
“……”
靠。
另一邊，阿塔爾在玩天天酷跑。
他從那該死的彩繪玻璃處跳下去的時候就知道要遭，結果果然如此。他撞破了好幾層搭建的臨時住所，重重地落到了地麵。
這座修道院位於哥譚下城區，這裡的住宿環境糟糕的可怕，大多數無家可歸的人明知道有危險，卻迫於生計也隻能住在這種簡陋的地方。
阿塔爾強撐著從地上緩慢地爬起來，他的位置不遠處有很大一灘血跡，已經被暴雨衝刷的有些淡了，他猜測是綠箭俠留下來的，情況還真的是糟糕透頂。
他快速望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不遠處幾個流浪漢懼怕地在他的目光中後縮。他的目光掠過了他們，試圖尋找綠箭俠留下的其他痕跡，但一無所獲。
就算有什麼殘存的痕跡，也被大雨掩蓋的差不多了。
他隻好問係統：“這個難度太大了，你有什麼辦法嗎？”
係統意外好說話，可能是因為這隻是初級任務。
“有箭頭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