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說話，一片死寂。
反倒是他自己想了想，很快反應過來，恍然大悟般：“哦……關於那個孩子……”
可是那些話不都是開玩笑的嗎？
托尼的話還沒說完，奧利弗麵無表情地從西裝裡拿出了一個設備，掃了一圈倉庫，然後一個個銷毀了攝像頭，清除記錄，才重新走回來。
“奧利……”托尼說道，“這是你的新計劃嗎？”
他明顯感覺到兩人的氣氛不太對勁了。
但奧利弗已經越過托尼，上前一步，伸出手猛地推了布魯斯一把。
這位初任的綠箭俠目光銳利，氣勢逼人，仿佛被人冒犯領地的野獸般暴怒，憤怒幾乎要掀翻撕裂眼前的人。
托尼發出一聲急促的單氣音：“呃？”
不妙啊，奧利弗好像真的生氣了……
“——你為什麼要提阿塔爾的名字？”奧利弗問道。
熊熊怒火在燃燒，屬於綠箭俠的氣勢全都噴湧而出。
布魯斯還是不說話。
奧利弗被氣笑了：“如果我們繼續偽裝下去，是不是要等這個家夥把他的名字報給幕後的人，然後將他卷進來？你不是這種多此一舉的人，布魯斯。”
他的眼神冰冷，像是在說：如果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那麼這件事情絕對不會了結。
他的手攥住布魯斯的衣領往上提住，目光冷酷。托尼在一旁嘖了一聲，知道自己不能插入這兩人的對話中，可心底還是升起了一絲煩躁。
布魯斯的身體動了一下，喉結滾動，終於準備開口說話了。
“我——”
但奧利弗卻突然泄去揪住他襯衫的力道。
他猛地丟開手，轉身背對著他，冷硬道：“……算了，我不想聽了，你這家夥說話總是氣死人。”
“和你當了這麼多年的朋友，真的是煩死了，明明做布魯斯的時候擅長花言巧語，但褪去偽裝後，說話卻不懂得包裝，和你做朋友真是眼瞎……我想念綠燈了，起碼他不會這個樣子。”
奧利弗頹然耷拉下肩膀，朝後擺了擺手：“聽你解釋還不如自己想明白。”
“上次也是，莫名其妙就追捕我——”
“不是在追捕你，”布魯斯突然打斷他的話，“是在找你。”
“……那些不能給出的資料很危險，涉及到另外一個組織，所以不能拿來做為你辯解清白的憑證。”他緩慢地說。
奧利弗一愣。
這就是布魯斯沒有追上去，以及隱瞞康納資料的真相，簡單到不可思議。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被表麵所迷惑，更不可能幫助政府來追捕奧利弗——
他唯一出現在那裡的原因是為了幫助自己的朋友。
可能朋友這個字眼，對布魯斯來說非常陌生吧，所以他的行事方法一貫的生硬。
因此，綠箭俠似乎會錯了意，誤認為他是來追捕自己的了，帶著箭旋一句話都不聽，轉身就離開了哥譚，不過送出那隻藥劑還勉強在他的掌控之內。
傑森的加入更加是個意外，但也不是壞事。
布魯斯從未說出口的是，他對傑森很放心，儘管他的孩子不願意相信這一點。
他在高樓大廈之上閃燈，“我為你驕傲”。
而傑森氣急敗壞地用共同的燈語回複，“閉嘴”。
但布魯斯知道傑森會辦到的，他會安全送阿塔爾回到星城，因為他就是這麼一個嘴硬心軟的孩子，總是害怕彆人瞥見他的柔軟之處。
現在又出了阿塔爾這件事，而奧利弗當場炸掉，他也不是很意外。
畢竟，他們關係一直不怎麼好，而奧利弗對正義聯盟不怎麼感興趣。
他性格不著調，酷愛護短，又總是對布魯斯的信念嗤之以鼻，成天和綠燈俠在宇宙飄著，自由灑脫地行俠仗義。
“你知道阿塔爾很危險嗎？”布魯斯的聲音冷靜地說。
奧利弗的身體一僵，托尼微微瞪大眼睛，已經看向了布魯斯。
“無所謂。”奧利弗硬邦邦地說，“我可以保護他。”
看來不止托尼察覺到了這一點，布魯斯來到星城很大可能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不是說他們擔心奧利弗解決不了，這是對綠箭俠的侮辱，而是因為這危險裡摻雜著一些他們必須加入的要素，所以才會插手。
托尼是因為九頭蛇。
而布魯斯則是……
“等一下，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托尼脫口而出。
……
“……你知道他的部分基因用的是我的。”布魯斯說道，眼神帶著某種捉摸不透的情緒，眸子卻微微發亮，蘊含著讓人目眩的堅定，“你知道，奧利。”
奧利弗沉下臉，嘲諷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嗎？”
“他也是我的孩子。”布魯斯繼續說，像是要直麵狂風暴雨，但堅如磐石，毫不動搖。
“所以——”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戰場，奧利。”
黑暗騎士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