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布魯斯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但也隻有一些，因為他的情緒從不流露在臉上，向來很難捉摸，可是克拉克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布魯斯的情緒變化，他向來瞞不過他的眼睛。
克拉克想，他說錯了什麼？
……難道是那句稱呼，父親？
“……也和刺客聯盟有關，”布魯斯略微低沉的聲音說道，“是刺客聯盟要求萊克斯交出的基因，他受到了威脅，才會和它們聯手，因此，阿塔爾誕生了。”
克拉克下意識地鬆了口氣，既然是這樣，那麼……就沒有他想的那麼恐怖了吧？
“我們要對付的是刺客聯盟？”克拉克問。
“也不算，”布魯斯鎮靜地說，“還有一種古老的生物，它們也在阿塔爾的周圍。”
克拉克感覺心揪了起來。
“而且，萊克斯也用他的基因和你的基因組合，造出了一個另外的氪星人。”奧利弗說。
克拉克：“？？！！！”
他差點當場結束自己的生命。
“——你說什麼？綠箭？”克拉克不可置信地問，他的心臟就像被一隻大手捏住，甚至還撕扯了起來，如果可以，他想現在就飛到太陽裡去迅速融化，“你是在開玩笑嗎？”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布魯斯，但後者隻是點了點頭，肯定了奧利弗的說法。
克拉克絕望地感覺到自己窒息了，仿佛有一噸氪石塞進了他的胃裡，讓他的思維緩慢地下沉，他的大腦再次陷入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吧？……
托尼的聲音響起：“……我說什麼？我說過他需要一杯酒的，但你們就是不聽我的。”
他攤手示意，焦糖色的大眼睛寫滿了無辜。
“我從來沒說我需要酒啊，隻是覺得他需要，”托尼理解地朝超人眨了眨眼，但後者已經完全懵住了，仿佛變成一堵石化的雕塑，好在托尼也不是很介意，“剛開始我們應該給他一點提示的。”
奧利弗哼了一聲，但還是沒說什麼。
下一刻，克拉克的身體動了動，他猛地看向某處，警惕地問道：“是誰在那裡？”
就在剛才，他察覺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氣息，他就在這間房間外安靜的傾聽，所以克拉克一開始沒有察覺到。
而布魯斯站了起來，他走向克拉克視線投注的方向，然後拉開了窗簾，打開了窗戶。
幾秒後，一個穿著皮夾克的身影飛了出來，他輕巧地落在了地麵上，口中抱怨道：“……真難甩開萊克斯爸爸，但我還是來了。”
房間內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然後停留了下來，注視著這個氣質過於桀驁不遜的青少年。
對方根本沒有在這樣的視線下露怯，好像天生就生活在聚光燈下。
他的一頭黑發在星城的夜風中已經變得淩亂了，但無法遮掩的是那雙藍色的眼眸和他與超人如出一轍的側臉線條。
他身上有些被涼風吹散的輕浮氣質，但配上他精致的外貌並不違和，甚至透露出幾分渾然天成的傲氣十足。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驕傲於自己實力的青少年。
這個突然出現在房間的青少年無視了在場的大人們，他姿態放鬆地看向布魯斯，說道：“你好，蝙蝠俠。是我給你留了訊息，我叫萊昂內爾·盧瑟。”
他的那雙銳利的藍眼睛在房間內掃了一圈，在克拉克身上停留了好幾秒。
就在克拉克以為他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萊昂內爾卻迅速移開了視線，好像那幾秒鐘的凝視是幻覺一樣，他雙手抱住手臂，偏著頭看向布魯斯。
“我來是因為我手上有你們想要的關於阿塔爾的資料，”萊昂內爾說，“它們能夠還原一些在他身上發生的事情。”
“你想要什麼。”布魯斯問道。
毋庸置疑，這份資料很重要。
而對萊昂內爾來說，它也是一份重要的敲門磚。
“作為交換，我要……”萊昂內爾的視線再次投向了超人，就在克拉克身體緊繃，打算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要加入少年正義聯盟，和紅羅賓提姆·德雷克做搭檔。”
這個要求讓在場所有人都有些驚訝，因為他們下意識認為萊昂內爾會借此和超人拉近距離，但他卻沒有。
他們不知道的是，萊昂內爾也是目睹了阿塔爾的墜樓，才會臨時改變了主意。
超人現在沒有精力再忙更多的事情了……
他還有更多要解決的事情，都排在他的前麵，萊昂內爾不能這個時候因為背叛萊克斯給他們添麻煩。
……就讓他們專心去辦一件事吧，他想，以後也不是沒機會。
萊昂內爾把這個加入超人的機會讓給了阿塔爾，希望超人能全心全意地幫助他。
而不是讓超人因為他的事分心。
他希望對方能夠早日擺脫過去的束縛，活得好好的，臉上能夠有真心的笑容，這樣就很好了。
他不是什麼蠢材，萊昂內爾對人的情緒變化格外敏感，他能感覺到阿塔爾開心的時候太少，而悲傷總是在他不經意的時候流露出來。
所以他最終選擇了走另外一條路，和提姆做搭檔，而不是來到超人身邊。
這樣既不會過分觸怒萊克斯，並且萊昂內爾也不至於沒有機會擺脫束縛他的一切。
“可以。”布魯斯點頭。
“……謝謝。”萊昂內爾說，刻意避開了克拉克驚訝的目光，“……這裡是資料。”
但他卻感到一陣輕鬆，絕不後悔此刻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