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切斯特(1 / 2)

“我找到了。”斯蒂芬的聲音突然響起, 插入其中。

他打斷了他們難得的坦白時刻, 手指在半空中滑動, 閉眼在腦海中勾勒出發亮的地點:“……港口?”

“我對哥譚的地點並不熟悉, 所以我就來描述一下吧。”斯蒂芬說,“一個靠海的位置,我看到了集裝箱, 應該是在地下, 哦,集裝箱上印著西恩尼斯公司……”

斯蒂芬把描述說出來的時候, 在場的所有蝙蝠家的人都一愣,尤其是傑森,因為這是黑麵具的公司的名字。

黑麵具曾經是哥譚地下黑幫的一把手,這是一個殘酷血腥的男人, 以折磨彆人為樂, 同時是布魯斯和蝙蝠俠兩個身份都要麵對的敵人。

“……黑麵具已經死了。”傑森說,他們都把視線投向他,而他垂下頭,“是我殺掉的,我把他從樓梯上踢下去, 親眼見到他停止呼吸。”

因為蝙蝠俠致力於恪守他的那條界限,傑森雖然對此嗤之以鼻,但是,由於精神中殘留著蝙蝠俠的部分,所以他依舊清晰地記得自己越過界線的那一端傷害的每一張麵孔, 黑麵具就是其中濃墨重彩的一員。

黑麵具是個暴徒,但傑森親手了結了對方。

這就是為什麼阿塔爾在那天晚上在跟著他前去提姆的安全屋,在下水道的樓梯上碰到鮮血的原因,因為哥譚地下黑幫並不安穩,血腥理應到處都是。

當時的他沒有出聲解釋,用輕諷的話跳了過去。

傑森收編了黑麵具黑幫的部分,以一種不怎麼溫和的手段,他不知道該如何像阿塔爾說明這一切,因為血跡都是自己的行為留下的。

“一個死人不可能複活。”達米安說,“但是,如果是刺客聯盟的話,那就說的通了。”

刺客聯盟複活了黑麵具,並且啟用了對方的勢力,將自己需要的東西運來了哥譚。

“不出預料就在那個地方了吧。”

提姆看了一眼傑森:“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沒錯,應該就是之前運來哥譚港口的那批走私貨物那個地方,那裡是西恩尼斯曾經的倉庫。”

阿塔爾腦海中突然串通了一切,就像一個突然扣緊的手環,前後聯係在了一起,發出刺耳的哢聲。

“說是副作用很大的治愈藥劑,其實是拉撒路泉水吧?”傑森的話驗證了他的想法,“用這個手段把泉水運過來……”

難怪布魯斯表現的比他們知道的更多,傑森放他鴿子的那天晚上他一定發現了什麼,也是那個時候,他確定了阿塔爾和他在基因上的血緣關係。

“……所以你們知道在哪裡了。”斯蒂芬點了點頭,收回了手,火光消失了,“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迪克笑道:“這麼無情的嗎?”

奇異博士撥了一下自己掛在胸口的時間寶石,朝他們眨了眨眼:“放心,有售後服務。”

斯蒂芬作為奇異博士的任務是保護地球的和平,所以他本該參與到這個事件中來,但是,他能夠看到未來發生的無限可能……他沒有插手的必要。

隻是,他走到阿塔爾麵前,想了想,按了按他的肩膀:“你是個好孩子,怎麼樣也不要放棄,這樣才會有最好的結局。”

他一愣,一股陌生的知識迅速湧進了他的大腦中。

對於兩個有魔法天賦的人來說,最簡單的交流方式就是輕輕一觸,阿塔爾感覺自己似乎透過萬花筒望著眼前的景象,又瞬間炸開絢麗的花紋,那些本來不曾了解,甚至是完全陌生的方法灌輸進了他的記憶中。

他教給了他回到自己身體裡的辦法。

阿塔爾想,他一定在未來中看到了他的選擇……

斯蒂芬的這句話堅定他的念頭,為了自己,為了履行承諾,他也會選擇放手一搏。

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奇異博士像他來的那樣匆忙,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圈,從那道傳送門中立刻飄過來冰冷的雪花,讓室內充斥著反季節的寒氣。

然後,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韋恩莊園裡,顯然,這位魔法師也有自己要去做的事情。

……

阿塔爾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所有人:“那麼,我先走一步?”

既然就在斯蒂芬和他說話的時候,對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的一瞬間,他獲得了怎麼回到身軀中的辦法,那麼,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第一時間趕去現場。

他沒有去聽回答,但他相信他們會趕到的。

這無關於私人感情,他知道這會是事實。

阿塔爾的身軀逐漸透明,但這次並不是出於可能會消散的原因——

他順利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中。

率先灌入耳中的聲音是水滴落在石頭上的脆響,就在他的耳邊,濺起的水珠的寒氣幾乎貼著他的臉頰,弄得他的頭發也濕了起來,柔軟的垂在眼前,他的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

入目是純黑的色彩,凹凸不平而崎嶇的地麵投入眼底。

阿塔爾的臉頰是冰冷的,而他的側臉貼著粗糲的地麵,眼前的景象在晃動,肌膚的疼痛是遲緩的,仿佛接觸不良的電路,電流傳導不到他的身上,乾渴而焦躁的情緒逐漸蔓延。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有一簇火焰在血管中燃燒……

等他終於感受到身體的存在感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在被人拽著一隻手腕正往前粗暴地拖動著,在地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沙沙聲,片刻後,臉頰的鈍痛感混著寒氣終於清晰地傳了過來。

對方顯然沒有意識到阿塔爾已經醒過來了,把他當做一袋沙包往前拉扯著,任由他的臉被刮擦出血,但又因為阿塔爾體內的非人類基因迅速愈合,於是乾涸的血液粘膩在他的睫毛上,逐漸遮住視線。

他被強行激活的氪星基因隻能做到讓阿塔爾迅速愈合,但並未擁有鋼鐵之軀,所以他不斷的受傷又重新修複,就像重置副本。

阿塔爾感覺又痛又癢,就像有人抓撓著他的臉頰,但他還是忍住了這股疼痛,假裝自己沒有醒來,以免驚動到對方。

……這裡陰冷而潮濕,作為一個倉庫來說,也太過了,簡直像個積水的溶洞。

這一定在地下,他想到,能夠聽到水流的聲音愈加清晰了,它們在他的頭頂流過,沒有停留的跡象。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拽著他的手腕的人突然停住了腳步。

阿塔爾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下一刻,對方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拉扯了起來,他的手指埋進了他的黑發中,帶來一陣疼痛感,對方強行和他來不及遮掩的視線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