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19【一更】(2 / 2)

他又上了岸,來調查這件事,中原一點紅聽說之後,也循著線索去找他了。

至於花滿樓……

花滿樓當然是依然待在百花樓裡啦。

他複明這件事,當然也第一時間就寫信告知了自己的父母和六個哥哥。

花家人……喜出望外。

何止是喜出望外,簡直就是喜極而泣,據說,那位年近五十歲的花老爺,在接到來信之後,當場就繃不住眼淚了,抱著花家夫人哭了整整半個時辰。

花家老夫人簡直無語,吐槽他:七童複明了,你可彆哭瞎過去!

然後,花老爺和夫人就千裡迢迢地上京城來了。

不行,一定要親自見一見七童和七童的恩人!!

——當然,也要告訴自己的六個哥哥。

花家的七個孩子,有在京城當官的、有在家裡繼承家業的、有在江湖上闖蕩的,花家的勢力之大、分布之廣泛。與那萬福萬壽園倒是也有幾分相似了。

所以花滿樓一次性要寫七封信。

為了防止信鴿損耗、信箋毀壞,這七封信還得每一封都放出去好幾個鴿子。

所以花滿樓最起碼都得寫出去二十幾封信。

而且花滿樓還覺得,這種信,當然還是要自己親自寫的好。

花滿樓縮在百花樓之中,吭哧吭哧寫了一整天,終於把這些批發的信全都寄出去了。

信寄出去後的一個月,花家的人陸陸續續地來了。

這樣大的陣仗,實在很少見。

於是很自然的,花家七公子花滿樓的雙目複明這件事,江湖上的人就都曉得了。

江湖人打打殺殺,廢了手、廢了腿的比比皆是,而在比武鬥毆之中,“廢了一雙招子”也是上策。

故而瞎眼的人,是真不少。

如今,從七歲開始一直瞎到現在的花滿樓,忽然之間複明了,那些失明的江湖高手們,自然都是蠢蠢欲動。

花家一時之間被來打聽大夫的人都踏破了門檻,這也是花老爺和夫人急著要來京城的另外一個原因。

這件事……其實還是很棘手的。

江湖上的人受的傷千奇百怪,神醫自然很受推崇……但可千萬莫要忘了,江湖上生性霸道殘忍的人,那可真是多了去了。

若是不願治,或者治不好,碰上了那難纏的,少則脫層皮、多則要命啊!

所以,神醫們多也有自己的保命之法。

而溫玉嘛……

魔藥來之不易,在下一個第一美人出現之前,這眼淚的材料就這麼多,絕無可能再製作出多餘的藥水了。

況且,越多的人、也就意味著越多的麻煩,溫玉並不想麵對那麼多的麻煩,也懶得靠買藥為生。

花滿樓也很明白這種麻煩,所以在寫信之時,根本就沒告訴父母拯救自己的神醫到底是誰,把這些麻煩統統都擋了去。花家父母一路上過來,碰到的形形色色打聽的人,也都全部一口咬定不曉得。

這些人麵色不善,暗地裡不知道罵了江南花家多少回,卻又不敢得罪花家人,悻悻而歸。

但很快,敢於得罪花家人的勢力就出手了。

溫玉那日,照常去找花滿樓一起下館子,她如往常一般,去了百花樓。

百花樓的大門,也一如既往的敞開著。

但層的小樓,溫玉走遍了每一個角落,卻都沒有找到花滿樓的身影。

——花滿樓竟不在家?

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前一日,他們說好要去嘗一家新開的鋪子,約定好了時間,花滿樓親口承諾過他會在家裡等著她的。

——花滿樓說話什麼時候不算話過?

即便是有急事,門口那些閒漢們,溫玉也都熟悉了,花滿樓叫他們帶句話,那也並不是很難。

百花樓之中,桌椅板凳、屏風畫案,皆安然無恙,全然沒有半點打鬥痕跡。

用於澆花的水壺還放在陽台上。

花滿樓所養育的那些花花草草,都還翠綠抖擻,好似昨天還在被精心的照顧著。

但花滿樓竟然不見了!這絕對是有事發生了!

溫玉的心中,逐漸浮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花滿樓雖不愛與人爭個先後,可他的武功之高,卻是有目共睹的,當初,那上官飛燕身邊的柳餘恨,也算是個一等一的高手,可花滿樓卻隻用袖子一卷,就能將那人的大鐵球卷出戰圈。

要知道,一個人想要控製住另一個人,起碼要比殺死這人難上十倍,花滿樓能以一手流雲飛袖,牢牢控製住柳餘恨,那他的武功,也起碼比柳餘恨要高上十倍。

想要把這樣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來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而且,花家的人也到了幾個,都住在百花樓中,花滿樓的兩個哥哥,居然也一起……失蹤了。

還是說,他們使用了蒙|汗藥……?

那卻意味著一件更加恐怖的事情——花滿樓自幼失明,因此聽覺、味覺、嗅覺都極其靈敏,在他小的時候,花父曾憂慮過花滿樓未來的日子,故而還請來了神醫張簡齋來教授花滿樓江湖之中的各種毒術。

分辯毒藥、蒙|汗藥的法子有十五六種,而花滿樓最少也懂得其中七八種。

江湖上常見的那種東西,根本就不可能瞞得過花滿樓!

是誰?

這究竟是誰乾的!

百花樓的一處畫案之上,留下了一封素淨的信箋。

信箋上隻留下了短短的一小段話——

“聞江南花七公子失而複明,某特邀花七公子來鄙人陋居小住,花伯父與神醫如肯賞光,五月廿八,廣州府碼頭,不見不散。”

落款,丁楓。

溫玉捏著那張信紙,心中已經明白了。

——這一定是江湖上哪一個雙目失明的人,見花家執意不肯交出“神醫”,就綁架了花滿樓,要倒逼江南花家,將可以治療失明的人交出來!

溫玉的臉色慢慢地沉了下去。

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