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也在同時刷新熱門。
與薄文熠那條微博並排刷出來的, 還有徐星瀾剛發出的新微博。
@徐星瀾：@常歡看試鏡片段，去哪裡看？所有人的試鏡視頻全都有，就你沒有，不如你把你試鏡的視頻給我看看？
他前一秒還在因為薄文熠發出的那條微博土撥鼠尖叫, 說著“歡歡薄文熠太霸氣了我宣布他這個舉動可以進入我們江城年度最讓人少女心行為排行榜前十”, 下一秒就被徐星瀾這個新發出來的微博給氣到了, 瞪著眼睛嚷嚷：“歡歡，他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就你沒有試鏡視頻？”
常歡還沒有從看到薄文熠那條微博的情緒中退離出來。
心跳從沒有這麼快過, 快的好像能跳出胸腔一樣。
常歡甚至能在腦中想象出，男人發這條微博的樣子。
骨節分明的手在屏幕上很乾脆的敲打著, 快要發出之前, 覺得不妥, 站起身。
同樣骨節分明的手打開書房的一個抽屜, 拿出那本紅色封麵麵的小本本, 很隨性地拍了一張照。
看著拍好的照片，手主人的薄唇微微勾了一下，這一次, 他很爽快地按下了發布按鈕。
下一秒，微博就空降在了熱門廣場和熱一。
直到柯南連續叫了他好幾遍，他才呆呆地從想象中回神, 抬起頭：“什麼？”
柯南又問了一遍那個問題，問完湊過來：“歡歡，你臉好紅喲。”
常歡掩飾般的低下頭去看徐星瀾新發的微博。
但其實，手機屏幕上到底有什麼, 他一點都沒看進去。
最初，他努力和薄文熠接觸，就是為了能改變原主那悲慘的命運。
他並沒有對這個人有過太大的期待, 甚至還幻想過，隻要對方不乾涉他，就是一位很滿意的伴侶了。
誰能想到，他獲得了一個比理想型老公更理想的“老公”。
在某個瞬間，他覺得自己竟已開始期待，期待這個人以後會給他哪些更大的驚喜？
常歡漸漸冷靜下來，仔細看過徐星瀾新發的微博後，分析說：“這種事情上，徐星瀾應該沒必要胡扯，難道陸導那邊真沒有我的試鏡片段？”
他又回憶了一遍當時的試鏡過程，他那天是最後一個去的，在裡頭的有陸風，薄文熠，還有他後麵看過後的編劇以及副導監製幾個人。
除了陸風之外，那幾個人還對他的第一段表演發表過不小的意見。後麵陸風給了他另一段戲，他表演過後，那些人才算是閉了嘴。
他的試鏡過程比較長，雖然很確定那幾人身後的攝像機一直對著他，但常歡已有些記不清，那攝像機上的紅點有沒有一直亮著。
常歡皺起眉頭：“如果真的沒有我的試鏡片段的話，那隻有一種可能，當時拍攝的攝像機到我的時候，沒電或者突然壞了，沒有拍下去。”
柯南頓時緊張起來：“不會這麼巧吧？”
常歡眉頭鎖的更深，他當然不希望這麼巧，但若是真這麼巧——
“沒什麼好擔心的，”常歡緩緩鬆開眉頭，“就算沒有我的試鏡片段，但我的確去試鏡了，也得到了陸風和其他人的肯定。沒什麼好怕的。”
柯南擔心說：“不一樣啊，如果真沒有試鏡視頻，那徐星瀾可以順藤而上，借此繼續瘋狂抹黑你。你也知道的，現在網絡上最多的就是那些鍵盤網民，啥事不知道就隻會被人當槍使，我怕你受不了那些漫罵。”
常歡笑了一下，拿了一隻芝士蝦撥起來：“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就算現在解釋不了，最多就是被人罵一陣子。回頭等成片出來，我有信心，那些罵我的人，一定會閉嘴。”
最重要的是——
他希望相信他的人，這一次都相信他。
這就足夠了。
柯南見常歡一臉淡然的樣子，不由又多看了這個好友幾眼。
臉還是那張臉，但不知什麼時候，常歡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都說婚姻改變人生，可常歡才結婚沒幾天，效果就已經這麼好了？
他單手托腮，第一次認真考慮起自己的終身大事來。
隨著薄文熠這條微博迅速登頂熱一，很多微博大v開始蹭熱度，其中還有有幾個那天參加葛飛晚宴的人。
因為薄文熠慣常低調的緣故，他們就算知道薄文熠和常歡的關係，當時也不敢在大眾層麵宣揚。
現在人正主兒都公開示愛了，他們自然就毫無顧忌了。
【在這裡恭喜薄總和常歡小朋友新婚快樂呀，現在的人都是怎麼了，人家正兒八經夫妻在一起親親抱抱都不行了？】
【薄總太帥了，啊我什麼時候可以擁有一個薄總這樣的好老公呢，歡歡@常歡快來教教我你是怎麼俘虜薄總的！】
【啊啊啊啊終於公開了，我總算可以不憋著了，其實之前就想和他們說，新婚快呀！】
【……】
【這些大v一水跟水軍似的誇獎，不覺得太假了麼？你們是被收買了吧？】
【薄總需要水軍？你怕是不知道薄文熠在咱們江城的地位，在整個娛樂圈的地位？】
【不用因為自己的無知，就把彆人想成和你們一個樣。】
【……】
柯南看了這些，躍躍欲試，想要加入他們行列。
他雖然不是演藝圈的人，但因為人脈廣消息靈通，在微博上也是個好幾百萬粉絲的小粉紅。
而且，都是活粉，幾乎每條微博，都會被粉絲們艸上熱門話題。
常歡攔住他：“吃瓜不香麼？乾嘛自己上趕著去當瓜被人吃？”
柯南想了想自己變成瓜的樣子，頓時失了興趣，專心和常歡一起繼續看起八卦來。
徐星瀾的新微博下麵，自然依舊一片火熱。
因為他控評的緣故，所以幾乎都是心疼可憐他的屏幕，順帶著貶低常歡。
這一回，大家不再說他和大佬搞潛規則了，直接說他仗勢欺人，借著大老板伴侶的身份，欺壓沒什麼背影的小演員。
同樣，常歡剛才發的那條微博下麵，罵他的，羨慕他的，替他說話的，來了一批又一批。
因為薄文熠那條微博，常歡這一條熱度再也壓不住，終於上了熱門廣場。
常歡和柯南正看得歡，薄文熠打電話過來，問他在哪。
“我和柯南在吃日料，”他說著報了個名字，“這家日料店裡。”
男人輕輕“嗯”了一聲，問他還有多久吃好。
常歡垂眼看了看前麵疊成小山似的食物殘骸，頓時覺得飽了。他無視對麵擠眉弄眼的柯南，放下筷子說：“我吃好了。”
“那你準備一下，我十分鐘後到，接你回家。”
“好。”
常歡剛掛斷電話，柯南就過來嚶嚶嚶了：“果然，有了老公就是不一樣，老公一個電話，就不要兄弟了。”
常歡壓著嘴角的笑意，抬手就給他腦殼上敲了一記毛栗子。
很輕的那種。
·
一出日料店門，常歡就看到了薄文熠的司機站在車旁，朝他鞠躬。
他叮囑老陳將柯南送回家後，轉身上了車。
薄文熠正坐在靠裡麵的位置，開了頭頂的燈，在看平板。
極其難得的，男人嘴角翹著明顯的弧度，不知是心情本就不錯呢，還是看的東西很有趣？
男人抬眸看了他一眼。
常歡很自然地湊過去：“在看什麼？”
薄文熠劃拉著平板的動作停了下來。
這個距離，他能清晰聞到男生身上淡淡的芝士香味。
常歡不光愛喝酸奶，他似乎對於一切的奶製品都非常偏愛。
所以不管什麼時候，隻要靠過來，薄文熠都能在他身上聞到很淡的甜香味。
這種甜似乎已經滲透了他的骨骼肌膚，哪怕用彆的味道覆蓋，依舊能融合進去。
常歡並未發覺男人的目光已經從平板屏幕上轉移到了他的側頸處，他在很認真平板屏幕。
他不過是收拾東西，下樓的時間裡，陸風竟然也發了一條微博。
@陸風v：@徐星瀾 小王八羔子混蛋，你當初為了進我的組，和我說了多少好話你自己還記得麼？現在自己出了問題，被人趕走了，反過來咬我一口說我縱容潛規則這種事？
我他媽今天就告訴你，我，陸風，就最討厭這些仗著關係進來的小演員了。《重新再來》整部影片，所有演員，哪怕是一個小群演，也都是正兒八經通過試鏡進來的。
當時你和常歡的試鏡是安排的一前一後，你在前他在後，試鏡當場不光有我和薄文熠，還有劇組的其他幾位老師。大家最後是一致選擇的常歡，覺得他比你更適合“蔣言”這個角色。
當時確實是出了點問題，所以攝像機沒有拍攝常歡的那段試鏡視頻。但是攝像機沒有拍攝到，不代表我真的沒有。你今天既然拿這個來挑我的刺，那我請娛樂圈的諸位一起看看，我是不是選錯了？
你也給我滾進來，擦亮你的狗眼好好看一看。
常歡：“……”
他詫異地說：“原來陸導……是這種風格啊？”
在片場，陸風話一直很少，看起來脾氣也很不錯，他一直以為陸風是那種少有的，性格溫柔的導演。沒想到這人噴起人來，這麼帶勁兒啊！
薄文熠沉默了幾秒，說：“他當初之所以退圈，就是因為直接在一場酒宴上炮轟了另一家娛樂大公司的老總，被逼的沒辦法才退圈的。”
常歡驚地瞪圓了眼睛：“……”厲害厲害。
薄文熠看著常歡的表情，忍不住彎了彎唇。
常歡邊點開那段視頻，邊問：“那現在他複出重新拍電影，那個大老板能受得了？你不怕後麵出問題？“
薄文熠曲拳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那家公司被我收購了。”
常歡：“……”牛逼牛逼。
他轉頭，男人正看著他，目光深邃直白。
常歡的臉一下又熱了，幸好這時視頻加載完成，開始了播放。
常歡看回平板屏幕。
陸風直接將兩人的試鏡片段剪輯到了一起，用的並非攝像機拍攝的正麵視角，而是一個側方視角。
雖清晰度沒有正常試鏡時候拍攝的那些視頻高，但也足夠讓人看清兩人的表現了。
薄文熠輕聲解釋：“這是從大廳的監控設備上拷下來的。”
常歡點點頭。
陸風之前那麼久都沒想到去拷貝監控設備上的錄製的視頻，這會兒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搞到這一段，看樣子他是真的被徐星瀾氣到了。
這是常歡第一次看到徐星瀾的試鏡片段，看了不足一半，他就幾乎能確定，就算是原書中，陸風也是對他不太滿意的。
徐星瀾眼神戲還行，但表情動作都沒跟上，給人以一種很呆的感覺。
這麼想著，常歡便對這段視頻接下去的東西失了興趣，抬起頭來，輕聲說：“剛才微博的事情，謝謝你啦。”
薄文熠的手指終於捏到了他看了許久的柔軟耳垂上：“就口頭謝謝？”
常歡眼睫顫了顫，微微仰起頭——
這時，手機上的視頻突然被接入的電話中斷。
他停下動作，低頭看了一眼。
是常如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