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錯了?一句知道錯了就可以一筆勾銷所有的傷害嗎?!因為他們的為我好,為了報恩,毀了我的愛情,逼我嫁給那個人渣。
我的孩子甚至都沒有機會來看一看這個世界,就化成一團血肉從我身上掉出來,那個時候你們誰來拉我一把,一句知錯了,識人不清,就可以讓我原諒他們,那我午夜夢回的時候,怎麼還有臉見我的孩子?!”
嶽楓僵在那裡,嘴巴張開又合攏,他沒想到姐姐和家裡的矛盾已經這麼深了,當時他正在國外念書,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等他回來的時候,早就物是人非了。
沉默過後,他有些手足無措,最終低下頭,聲音沙啞,“對不起,我..”當時什麼都沒能為你做,他
光想著要如何的修複姐姐和家裡的關係,卻忘記了其實每一次都隻是在反複的在踩她的傷口。
嶽珊背過身,不看他,直接下逐客令,“你走吧,我不想看見關於那那個家的一切,包括你。”
雖然嶽楓他和那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但隻要一天嶽楓一天到晚出現在她的麵前,她就不受控製的會想到那些人,好像永遠也沒有辦法和他們撇清關係一樣。
她知道的,她可能真的病了。
成蹊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安靜得像是個小透明一樣,這個時候,她什麼都不說是最好的。
嶽楓還是走了,嶽珊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氣一樣的跌坐在地上,她眼睛通紅卻一直強忍著沒有落淚,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像是一個溺水的人一樣感到呼吸困難,像是要喘不過氣來。
那是一個人悲傷到了極點,明明想要放聲大哭卻如鯁在葉,怎麼都哭不出來,多少個午夜她曾經驚醒過
來,怔愣著四顧茫然,早就淚流滿麵,心裡好像是有個漏風的口子,心裡很蒼涼。
她甚至一度快要患上了抑鬱症,直到醫生建議她去找心理醫生,她唉精神方麵可能有一些的問題,她才驚覺自己走進死胡同裡麵。
但她知道不能讓自己繼續下去,她必須強硬起來,去整治那些人,為自己和孩子討回那些債,摔倒了自己都不想爬起來,是懦弱沒用。
成蹊慢慢的走過來,她站起來的身高幾乎和坐在地上的嶽珊一樣高,她就站在嶽珊麵前,靜靜的看著她,眼神清澈帶著一絲懵懂,似乎是不明白怎麼忽然嶽珊就失控了。
嶽珊看見地上突然出現的小皮鞋,慢慢抬頭看向成蹊,這個她前不久領養的孩子,對上她的眼睛,裡麵帶著關切與擔心,良久,她擠出了個僵硬的笑容,輕聲道,“嚇到了你吧”
成蹊輕輕搖頭沒有說話,臉上露出了個和平時不一
樣的淺笑,非常的治愈,嶽珊發現原來這孩子是臉頰的一邊有個小梨渦,不是很深,淺淺的,笑容弧度不大的話,是顯現不出來的。
像之前一樣,成蹊多餘的話都沒有說,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沒有用,嶽珊伸手抱住她,一直以來的緊繃的情緒都像是決堤一樣,忽然間就全部傾瀉了出來,也不管成蹊聽不聽得懂,
“我真的沒辦法見他們,他們明明是我父母,可是卻是把我推向地獄的人,自以為是的為我好,為我好!!!我的愛情枯萎了,我的人生一團糟,我的一切一切都在以一種我沒有預計到的情況在崩壞...”
她說了很多很多,前後有些語無倫次,她也許不需要彆人懂她,但隻是想在某個時候,能夠有人安靜的陪著她,聽她說這些她壓在心裡很久的話。
成蹊慢慢的用手輕撫她的背,無言的安慰著嶽珊,耐心的聽著,眼神慢慢變得幽深,像是看不見底的黑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