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反應嶽楓像是想到什麼,扔下男人就走。
——
山體滑坡原本就因為下雨,泥土變得鬆軟,加上麵包車的高速撞擊,終於不敢重負,發生了坍塌,大片的岩土從上方砸下來,將麵包車砸得坑坑窪窪的,黑色麵包車被泥漿和淹沒。
救援隊緊急趕過去,一到了現場就馬上開始工作,直到黑夜變為白晝,才終於將被掩埋的車體弄出,車身損毀得很嚴重,坑坑窪窪的,車頭嚴重變形,將車門打開後。
駕駛座上的男人頭頸部與安全氣囊發生碰撞,已經死亡了,後座位上的兩個男人一個被前排側方位的彈出的安全氣囊彈出時撞斷了脖子,另一個大動脈被玻璃碎片劃斷流血過多沒有及時救治也已經死亡。
而搬開男人的身體之後,駕駛座後排座位下角落,還有個小女孩,那下女孩半個身子已經被泥漿掩埋了。
額頭上的血跡已經乾涸,臉上有被玻璃劃傷的,身上多多處軟組織挫傷,呼吸微弱,似有若無的。
早在車門打開的時候嶽楓就忍不住上前查看,當看見成蹊那個好像已經沒呼吸的模樣,整個人都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被旁邊上來的救護人員擠到一邊去了。
在發現車上的那幾個男人已經死亡時,他心裡就已經涼了半截,但仍然抱著最後的希望。
一個小小的身影被穿著白衣服的人小心的放在了擔架上,他有些僵硬的站在那裡沒動,直直的看著被擔架抬上車的成蹊,此時他一點也沒有商場上彆人說的笑麵狐狸的模樣。
“是家屬嗎?家屬請跟著上來。”車上的救護人員看著嶽楓問。
嶽楓有些愣愣的上了車,一點也沒有平時的那種精明,有些無措的看著車上的人員在搶救。
期間,在車上的被搶救的人一眼都沒有睜開來過,臉上毫無血色的,一動不動,就隻有心電監護儀上那波動的線條能證明她現在還活著。
女孩一動不動的躺著,臉上帶著氧氣罩,額頭上的傷口被簡單的包紮起來,似乎還在不停的滲血。
臉色白得跟紙一樣沒有血色,身上的各種擦傷劃傷在她白嫩的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的,一圈的護士醫生在圍著她搶救處理,嶽楓坐在一邊,神情有些發怔。
好不容情況稍微穩定下來,隻等回醫院再進行傷口清創縫合還有進一步的檢查了,醫生在一邊跟嶽楓交待病人的情況,
“....除了頭上的傷口,可能還懷疑有腦震蕩,病人左邊肩關節滑脫,肱骨懷疑有骨折,這些需要回去醫院進一步的檢查,另外病人久未進食還有低血糖反應,情況比較危急....”
感覺到有人在擺弄她的身體,成蹊有些費力的撐開眼皮,看見的是穿著白衣服帶著口罩的人,瞳孔猛的一縮。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精神病院,
那個時候她很多次這樣醒來麵對的就是穿著白大褂神情冰冷的人,他們沒有任何感情的像在擺弄一個機器一樣。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她是得救了,那個醫護人員看見她睜開眼後,立刻溫聲的安撫她,緊接著就被一邊的嶽楓擠開了,嶽楓彎腰看著她,呼吸不由自主的變得很輕,小心翼翼的握著她的手,沒敢亂動她。
成蹊帶著那個氧氣罩,輕輕地開口,聲線沙啞,也很微弱,近乎不可聞,嶽楓立馬湊過去聽。
她在喊“舅舅?”,像隻奄奄一聲的小貓在低聲的叫喚著。
“是我。”嶽楓聲音乾澀地說。
她聽見後,眼中閃過欣喜,有些費力的笑了笑,但馬上就皺了眉頭,好像扯到臉上的傷口,身上也好疼,“疼...”
小姑娘一臉慘白,眼淚汪汪的,配著那一臉的傷,像極了被折騰得隻剩半條命的小貓崽,可憐得讓人心裡揪疼。
嶽楓眼睛微酸,他麵色有些憔悴,眼裡也有許多紅
血絲,但神情很溫和,聲音帶著安撫,“對不起,舅舅來晚了一點,讓我們蹊蹊那麼疼”,原本想要落在她頭上的手,在看見她頭上刺眼的白色繃帶後,頓了頓,隻敢輕輕的摸她的頭發。
她視線轉了轉,似乎像是在找什麼人,嶽楓立馬說,“姐姐她很快就來看你。”
聞言,小姑娘放心了,撐起眼皮實在太累了,全身都疼,很快又閉上眼了,嚇得嶽楓差點心臟漏了一拍,醫生及時在旁邊說病人太虛弱了,隻是睡過去了,病人生命體征那些都還算穩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