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相信,小歇是不可能發現她故意讓他在遊樂場走丟,並且還趁機將可以定位的小銀鐲拿走的。
當時人那麼多,她根本沒反應過來也正常的,而且她也走丟了,爸媽都沒有懷疑。
要是她就此露出了驚慌失措心虛的神色,那才是不打自招呢。
聽說那些人販子都特彆的凶殘,聽媽媽話語裡麵的憤怒得知,那些被解救出來的小孩們,都受到了暴力對待,不然小歇也不會住院了。
所以啊,她現在隻需要裝作一個擔心弟弟的好姐姐,過去醫院守在弟弟身邊就可以了。
趁他最脆弱的時候,牢牢的把小歇的心抓住,這樣就算爸爸把那個小 賤 人找回來也威脅不到她的位置,媽媽可是站她這一邊的,爸爸那裡多花些功夫就得了。
湯惠茹如意算盤打得好,但湯雨歇這邊卻明顯不太配合,一直心事沉沉的不想搭理人,就算湯惠茹好臉色對他也不大管用。
反而覺得她就像隻蒼蠅一樣嗡嗡的不停的在說話,難道看不見他現在隻想一個安靜的待著嗎?那麼多話乾什麼?
但他越是陰沉不搭理湯惠茹,湯惠茹就越認為小歇一定是在人販子裡麵遭遇了什麼彆的更加難以啟齒的傷害,以至於他現在都有心理創傷整天不理人了。
如果她帶著他走出來,那麼到時候,她在小歇的心裡位置就越重要,她就會擁有一個‘聽話’的弟弟,那個什麼親姐姐根本不能夠和她比。
但顯然她的一番溫柔,在一個拒絕接觸的人那裡,
隻是件惱人的事情。
湯雨歇一臉冷淡外加不耐煩的說,“我想一個人靜靜,你能保持安靜嗎?”
湯惠茹臉上的笑容一僵,心中實在有些惱怒,心中暗罵不知好歹!
但她還是繼續溫柔的笑著,維持著一個體貼的姐姐的模樣,“那小歇我就先出去了,明天姐姐再來看你。”
沒有得到湯雨歇的回應,依舊隻有一個後腦勺對著她,她的笑繃不住了,冷冷的看了看他,什麼都沒說就跟著外麵等待的保鏢一起走了。
她總會有辦法的,畢竟現在她都不知道‘真相’ 啊,她還要做一個好姐姐的榜樣的。
湯惠茹走之後,湯雨歇總算鬆了口氣,從剛剛來開始,就一直在說個不停的,她要是真的關心他,怎麼看不出來他現在完全不想搭理人嗎?
一直沒有眼色的在麵前晃,那是什麼眼神,憐憫心疼?
是覺得他受到了什麼難言的遭遇嗎?之前怎麼沒見
她那麼熱心過。
最近一段時間開始就變得奇奇怪怪的,變得不太像她了,明明平時還會偶爾因為一點事情不順她的意,就會開始發小脾氣。
但現在幾乎都沒有了,反而一直都用那種令他毛毛的態度,和他搞些什麼姐弟情深的,不覺得很怪嗎?
他下意識的有些排斥,就連這次他在遊樂場走丟,要不是她一直拉著他往人群裡麵鑽進去,也不至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事後倒隻有他一個人的手鐲丟了,找不著了。
他現在得救了,那個女孩應該也得救了吧...?
她被那些人帶走,和他們分開走了,警察應該也找到了她吧。
但後麵爸媽來看他,媽媽見他情緒一直不高,安慰著他,和他說著那些人販子全部伏法了,分開逃走的那幾個人販子全死了,因為山體滑坡,車直接被掩埋了,等救護車趕到那些人全部都死透了。
湯雨歇有些反應不過來,他乾巴巴的說,“全死了...?”
——
朦朧的月色透過紗窗灑進了漆黑一片的房間裡麵,白色的病床上,瘦小又單薄的身影蜷縮在一角落,房間裡麵靜悄悄的,無端讓人感到了壓抑。
良久,那個一直沒有動彈的身影有了動靜,她動作緩慢的抬起頭,不僅麵白如紙,還不斷的有汗水從她額角滑落,神色帶出一絲壓抑的痛苦,像是在承受著什麼痛苦似的。
沒有絲毫血色的唇輕啟,發出了微弱的嘲諷聲,“你以為這樣就能改變什麼嗎?”嘴角溢出極輕的笑聲,眼睛亮得嚇人。
她好似在對誰在說話,可病房裡麵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