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小羊羔(1 / 2)

這一睡,程鬱理竟然夢到了小時候。

大概是她七八歲的時候,程鬱理的母親,溫芹女士還沒有改嫁。

在程鬱理很小的時候,父親出車禍死了,不過,他?死之前買了一大筆保險,給溫芹和她母女倆留下了一大筆錢,足夠兩個人安穩度過餘生。

雖然沒有父親,但是溫芹足夠愛她,所以程鬱理從小不覺得沒有父親是一件多麼難過的事。

溫芹是個追求藝術且有涵養的女人,她熱愛跳古典舞,卻有一張很洋氣的臉,她好似永遠年輕,永遠活得像個少女。

她們住在高檔小區,衣食無憂。

溫芹喜歡把程鬱理打扮得跟個洋娃娃一樣,她的臉精致又洋氣,身上穿著花苞般的蓬蓬裙,踩著小皮鞋,有一頭海藻般的小卷發。

她懷裡還抱著一個和她一樣漂亮的洋娃娃。

程鬱理小時候很討喜,整天無憂無慮,是所有人眼中的開心果。

她經常抱著洋娃娃出入小區各個地方,和人玩躲貓貓,她套著小白襪的小皮鞋踩得踢踢踏踏,永遠不會?弄臟。

孩子們的善意與惡意都是純粹的,他?們見程鬱理長得漂亮,性格又好,便很喜歡和她玩,沒有人會說程鬱理是單親家庭長大的,也沒有人覺得她是有缺陷的。

就算有幾個惡毒的小孩取笑她,她也永遠笑著,大家都為她難過,最後,那幾個惡毒的小孩被其他小朋友叉著腰罵哭。

她被所有人擁戴,像是被星星圍繞的月亮。

可小區裡偏偏有個小男孩格外孤僻,對誰都愛理不理,就算是程鬱理,他?也不愛和她玩。

他?喜歡站在小區榕樹下,冷冷地看著所有人嬉戲玩耍,卻從來不加入,無論小朋友玩得多麼開心,他?臉上永遠沒有表情。

“他?是個怪胎。”有個小孩子這麼說他。

另一個則麵帶同情地說,“他?不會?說話,可能是個啞巴,我媽媽讓我不能和他?玩,說他有病,會?傳染,咱們還是離他?遠一點吧。”

還有一個小夥伴扯著她的小裙子,同她咬著耳朵,“鬱理,你不要和他?玩,他?可凶了,會?咬人的,可能是狂犬病。”

程鬱理才不信

,她覺得他?看起來雖然很冷,可他長得很漂亮,眼睛烏黑,睫毛又長又翹,像一隻溫順無害的小羊羔,正好,她想要一隻可以玩耍的小羊羔,用來騎,或者用來撫摸。

他?一定會?乖乖的。

因為,她長得這麼漂亮,沒有人會拒絕她的。

幼年的程鬱理善惡觀念是混沌的,就像所有以自己為中心的小孩子一樣,麵對一個新奇的玩意,她首先考慮的是我想要,而不是他願意。

於是,她有一次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跟在他身後,小男孩自然察覺到了,他?回過頭,凶巴巴的樣子,“彆,跟著我。”

甜甜糯糯的聲音,中間卻斷了一下。

程鬱理哪裡會?害怕,她抱著洋娃娃,來到他麵前,不由分說地把洋娃娃塞給他?,“送給你。”

他?錯愕了一瞬,很憤怒地想丟掉,說話的調子奇怪又生澀,“我,不要!你,滾開!”

白玉般的臉頰微微發紅,像一塊好吃的糕點。

程鬱理覺得他?這個樣子很可愛,竟然上前去,親了他?的臉頰,小男孩瞬間見鬼了一樣,嚇得跌倒在地上,她蹲了下來,蓬蓬裙像剛綻放的花苞,充滿著蓬勃的生機。

她撐著因為歡喜而粉撲撲的腮,笑得無害又甜美,甜蜜地蠱惑著,“我很喜歡你,你可以做我的小羊羔嗎?”

沒等到回答,夢境戛然而止,床邊的鬨鐘響了,接著,學校的廣播也響了起來。

今天是青溪高中開學考試的日子。

程鬱理撐著發疼的頭起來,滿腦子都是那個小羊羔一般的小男孩,竟然和江若望那個時候在花圃旁等她的樣子一模一樣。

她其實不記得夢裡小男孩的樣子了,隻有一個模糊的印象,很漂亮,很乖。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發了癔症。

反派可不是什麼溫順的小羊羔,他?是一條凶狠的大尾巴狼。

不過,夢裡的那個小男孩是誰來著?

她不再糾結這個夢,準備起床,下意識看了看四周,發現對麵的林小玉和徐菲菲早就走了,宿舍裡隻剩下她和許清葉。

許清葉睡得十分沉,好像根本忘了自己還要去上課。

下了床,程鬱理本來不想管她的,可還是出於好心,拉了拉她的被子,“喂,許

清葉,起來上課了。”

許清葉本來有起床氣的,剛想發作,可看到她,她隻是惡聲惡氣地說了句,“知道了!”

許清葉老老實實地起床,她來到鏡子前擺弄著那排耳釘,眼角餘光看到程鬱理很快收拾好了,似是要丟下她一個人。

她連忙開口,“喂,你去哪裡?”

程鬱理蹬了蹬小皮鞋,指尖輕輕撥過頸間的蝴蝶結,就像一個真正的乖乖學生,“我去食堂吃早飯,然後回教?室,九點鐘要開始考試了。”

許清葉好奇,“你不逃課嗎?”

程鬱理搖了搖頭,抱起了一摞資料書,許清葉輕飄飄道?:“你不是和我一樣的壞學生嗎,乾脆我們一起逃課吧,附近有沒有什?麼酒吧之類的,咱們一起去玩一玩,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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