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SEX(1 / 2)

怎麼算是完整的自我?

這個問題的答案如?果讓年幼的江若望來?回答,他一定回答不出來?。

可是,當此刻的江若望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紅的眼尾的時候,他的腦子裡頓時浮現出一個女人的模樣——

那個女人長著一張瓜子臉,膚色不算特?彆白皙,長年勞作下,曬得?甚至有些黑,可她有一雙水杏般的眸子,頭上包著大紅色的圍布,笑起來?的時候,帶著幾分泥土氣,又顯得?淳樸嬌憨。

她就是劉娟,江若望的養母。

江若望有記憶開始,對這個世界最初的認識就是孤獨。

江梨村太?貧瘠了?,有的隻?是一望無際的田壟和到處都是的土,四周的房子都好像是從土裡連根長出來?的,輕輕一抹就會嘩啦啦掉渣。

貧窮導致家裡的男人要外出打工,而家裡的女人負責種?田養雞,帶小孩。

女人們哪裡顧得?過來?,這裡的小孩子都和野草一樣,往土地裡隨便一撒就自顧自發芽抽條。

他們大多灰頭土臉,無拘無束,喜歡光著小腳丫子四處亂跑,掉地上的糖撿起來?就吃,嗦得?鼻涕一溜一溜的,還笑嘻嘻地在彆人口中你爭我搶。

像一群群臟兮兮的小土狗。

吵鬨聒噪又野蠻。

江若望不喜歡這樣。

小時候的江若望漂亮得?像個小女孩,他愛乾淨,身上的衣裳永遠整潔乾淨,就算打著補丁,也不會臟兮兮的,這讓他在這群小土狗麵前便顯得?格外不合群。

那些小孩子們想拉他玩,他從來?不理,也不愛說話。

久而久之,小土狗們就在背地裡罵他小啞巴,還編了?個不倫不類的童謠笑嘻嘻地嘲笑他。

“江若望,小啞巴,紮個羊角辮辮,當個姑娘家家。”

他聽?到後,從來?都不應。

鄉下沒有什麼幼兒園,在上小學之前,江若望最喜歡的就是搬個小板凳坐在村頭的槐樹下,等著劉娟扛著鋤頭從田壟上回來?。

那個時候,他還會叫她媽媽。

劉娟每次都會笑著應了?,夕陽餘暉照在她臉上,讓她看起來?很溫柔,“誒,阿望,你要多和其他的娃娃玩,不要老是守著媽

媽。”

他乖乖點頭,可每天依舊雷打不動地端起小板凳亦步亦趨地跟在劉娟身後,一大一小,兩道影子在田壟逐漸拉長,滿天夕陽,麥浪翻黃,吹過來?的風也帶著燦爛的金黃。

那是江若望年幼記憶裡少有的溫馨底色。

然而,這份底色很快褪去?,隻?剩一地荒涼,好像田壟裡無人問津的野草。

在江若望快讀小學的時候,外出打工的江北海回來?了?。

細細想起來?,那也是他逐漸變得?厭女的時間節點。

那天,他依舊搬張小板凳坐在樹蔭下等劉娟,劉娟卻回來?的有點早,她好像很高興,臉頰紅撲撲的,一下子年輕了?十?來?歲,有了?幾分少女的嬌態,她說,“阿望,走,回家去?,你爸爸他回來?了?。”

他眼睫毛輕輕顫了?顫,若有所思,爸爸……

江北海長得?高大英俊,又時常喜歡拾掇自己,比操勞的劉娟看起來?整潔許多,因為長相出色,沒人會懷疑江若望不是他和劉娟的親生兒子,即便他們其實長得?一點都不像。

江若望看到他,第一反應是陌生人,以至於他不記得?要開口叫他爸爸。

江北海一開始也沒留意?到他,問道:“阿娟,做飯了?嗎?餓死了?快。”

劉娟沉浸在男人回來?的喜悅中,馬上應了?,“等著,俺馬上就做。”

江北海這才看到江若望,這個男人沒什麼做父親的自覺,下意?識就伸手逗他,“阿望,過來?,老子回來?了?,你小子怎麼連句爸爸都不叫。”

小孩子尤其敏感,江若望更是敏感,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和村裡人招貓逗狗並無不同?,於是,他沒應,就用那雙烏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江北海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好像他是皇位上的天子,至高無上的皇權受到了?挑戰,他想來?捉他,準備給他一耳光,“怎麼回事,難道老子生出了?個啞巴嗎?”

廚房裡傳來?飯菜的香氣,劉娟的聲音很歡喜,沒察覺到江北海的暴行,“北海,吃飯了?。”

江若望暫時逃過一劫。

飯桌上,劉娟問起江北海,“怎麼提前回來?了?,不是說過年廠裡才放假的嗎?”

江北海有些不耐煩,“老子不乾了?,破廠待著沒意?思。”其實是,江北海仗著自己有一副好皮囊,經常在廠裡麵和女工勾三搭四,影響不好,就被?老板辭退了?。

他覺得?麵子掛不住,自然不會說實話。

劉娟開始有些擔憂,“可是,娃娃的學費咋辦?”

“急什麼,之前不是出去?打工掙到了?一些錢嗎?我準備做些生意?。”聽?江北海說起要做生意?的打算,劉娟瞬間放下心來?。

這個沒見過什麼世麵的女人,盲目崇拜著自己的丈夫,把他視為天,聽?著他高談闊論,眼裡都是歡喜與愛意?。

一旁的江若望被?徹底忽略。

談得?興起,江北海又讓江若望去?給他買酒,江若望不願意?,可是劉娟摸了?摸他的腦袋,從兜裡拿出零碎的鈔票,“阿望,聽?話。”

他照做了?,拿著錢去?小賣部買了?瓶酒回來?,酒意?上頭,吃飽喝足後,江北海開始對劉娟動手動腳。

男人在想要做這種?事的時候總是什麼甜言蜜語都說的出口,涎皮賴臉的,像一條流口水的哈巴狗。

“阿娟,你不知道,我在外麵想死你了?。”

劉娟還顧及到江若望在,輕輕推開他,“大白天的,娃娃還在呢。”

“怕什麼,你是我婆娘,讓我睡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正?好讓這小子看看,老子怎麼給他生個弟弟。”

大半年沒見,劉娟心裡癢癢,眉梢也染上了?春色,半推半就,一邊攆江若望,“阿望,你自己出去?玩吧,乖。”

江若望出了?屋子,外麵太?陽太?大,他又沒有玩伴,不知道去?哪裡,隻?好搬著小板凳坐在屋簷下,他習慣了?等著劉娟。

江家很窮,就一個屋子,廚房和臥室中間隔著道簾子,這簾子是遮擋**的存在,一邊是口腹之欲,一邊是飽暖思□□。

江若望坐在門口聽?到屋裡麵的動靜有點大,像是兩隻?野獸在打架,壓抑地喘著粗氣。

江若望雖然早慧,對這種?事卻一點概念都沒有,強烈的好奇心再加上害怕劉娟受傷,他踩著小板凳,偷偷從窗隙裡望了?過去?。

這麼一看,他頓時愣住了?。

他不明白,人為

什麼在這個時候會看起來?那麼像野獸。很惡心,尤其是江北海,他的模樣猙獰無比,醜態百出。

他胃裡頓時不舒服,像吞了?什麼臟東西,想吐又吐不出,弓著瘦瘦的背脊,乾嘔了?好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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