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怪誕妄想(1 / 2)

理理是怎麼實踐她的喜歡的?

江若望這幾天恍惚到覺得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她會像所有世俗中熱戀的女孩子一樣,用撒嬌一樣的語氣叫他,殊不知,那其實隻是他腦補的,她依舊是尋常不過?的語氣。

——程鬱理心性驕傲,她才不會那麼肉麻。

她會在他上課分神的時候,悄悄伸手過?來,觸碰他的指尖,提醒他好好聽課,而她的臉頰不自覺微紅。

兩個人的指尖像是岩隙遊動的小魚,互相追逐,他們好像在玩一場禁忌遊戲。

她還會偷偷在他抽屜裡塞一些糖果,荔枝味、草莓味、水蜜桃味。

毫不例外,都是甜的。

細細嚼碎後,他安穩地等溫暖的甜味回流到腹部,這種甜味像是翻滾的毒液,讓他快樂的同時,還會有割骨鋸腸的痛楚。

江若望感覺到自己不對勁。

他的精神狀態特彆奇怪,像是被係在半空的氣?球,飄飄然,可下一刻又會變成皴黑的泥漿,黏糊糊。

纖細的理智懸在薄薄的刀尖上,好像隨時等待著割開她骨肉,占據她的皮囊。

他甚至連她多看其他人一眼,都會覺得癲狂。

想對俯下身子她臣服,又想對她刀尖相向,可是臣服是假意,為了以下犯上,刀尖亦是溫柔,留著讓她剖開他的肋骨。

這種感覺實在太奇妙了,好像大腦發生了病變,病灶悄無聲息地從腐爛處蔓延,讓他整個人從陰暗模糊的人形怪物漸漸進化出了肢體。

那肢體是扭曲無形的,像是許多沾染了液體的觸手,掀開夜幕,來到幽邃的夢中,將她渾身上下緊緊纏繞。

剝開緊閉的珠蚌,露出雪白的嫩肉,被塗抹上他的泥漿,純潔瞬間變得汙穢不堪。

他模糊又含混地叫她,蠶食她的眼淚。

“理理……”

不知為什麼?,他最近經常會想起那個詞,囚禁——本來存在於原著中的結局,他其實是存在一絲私心的,他用這樣的方式隱晦地提醒她。

他其實一直對她抱著這樣肮臟的念頭。

他怕這樣卑鄙醜陋的自己被她看到。

同時,他又自我矛盾一樣渴望被她看到,這樣那些恐怖的念頭就可以借著

自暴自棄的念頭一一實施在她身上。

他每天都這麼?快樂又痛苦著。

一直持續到周五。

這一周國際班的學習氛圍特彆好,朱陽笑眯眯地在班會課上表揚了大家,程鬱理的長期任務一直慢慢加載,她身上的屬性點也在一點一點增加。

程鬱理很喜歡這種狀態。

哪怕她其實隱約知道,一切都是江若望為他編織的幻夢。

最後一堂課結束,於平站在講台上大聲宣布,“說好了,我要請大家吃飯,晚上七點半,海月酒店的花事廳,到時候大家都得給?我麵子來啊。”

底下的學生在收拾書本,個個起哄似的說著,“一定來!”

有個大膽的少年問著他,“胖子,有沒有準備酒啊?”

於平下意識去看程鬱理,清咳一聲,連粗口都不敢爆了,扭扭捏捏的,跟個小媳婦似的,“咱們要當好學生,喝什麼?酒啊,再說,大小姐肯定不希望咱們喝酒。”

有個學生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轉頭問程鬱理,帶著一絲懇求的語氣,“大小姐,咱們都快成年人了,喝點酒也沒什麼?,是不是?我們最近上課可一直特彆認真,偶爾放鬆也沒什麼?吧。”

這段時間,他們大致摸清楚了程鬱理的特性。

如果他們不聽話,大小姐會毫不留情地按照牆上貼的小學生守則懲罰他們。

反之,大小姐的態度則會寬鬆。

聞言,程鬱理抬起了臉,表情有些糾結,似乎真的在認真考慮著,要不要答應。

這種認真的糾結落在江若望眼中不自覺暈出一層潮濕的霧氣。

很可愛的表情。

怎麼都看不夠。

許清葉頓時看不過?去,凶巴巴地罵道?:“臭弟弟,彆跟鬱理來這一套。”

不經意瞥了江若望一眼,程鬱理忽然道:“可以是可以,不過?說好了,單純放鬆,不能玩太過了。”

那個玩笑的少年立刻露出個得逞的笑來,“胖子,你聽,咱們大小姐都答應了。”

於平其實也有些心癢癢,立刻拍案道?:“我馬上準備好。”

到底少年心性,大家忍不住歡呼雀躍,“大小姐英明。”

看著這一切,江若望臉色略微沉鬱,他控製不住自己的陰暗。

明明其實一切都

想給她最好的,讓她身邊所有人都喜歡她。

可在她得到的時候,他又會嫉妒。

嫉妒她的目光被其他人占據,棕黑色的眼裡沒有僅僅住著他自己。

他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矛盾體。

可在撞見程鬱理目光的瞬間,他的麵容又一霎明媚,像是驟然平息的深海,將一切汙濁掩埋,她悄悄附耳過來,朝他道?:“哥哥,等晚上的活動結束,你來小書房,我有話?想對你說。”

他默然點頭,睫毛枝葉般顫動。

血液裡仿佛被注入了抑製劑,將陰暗的念頭壓下,他又短暫地快樂著。

回到程家,知曉程父程母還在公司忙碌,離約定的七點半還早,程鬱理就直奔練功房練習舞蹈。

殷嫂心疼她,“小姐,剛回來怎麼不休息一下,明天再練也不遲。”

程鬱理在樓上的玄關處換鞋,小皮鞋脫下,穿上一雙白色的舞蹈鞋,白皙的腳背微微弓著,弧度是拱起了一座小巧的橋。

她心情很好,笑吟吟的模樣,“沒事的,殷嫂,我不累,還有,今晚我和哥哥要出去參加班裡的聚會,你就不用準備我們的晚飯了。”

殷嫂免不了想多問幾句,可少女窈窕身姿穿過回廊,進了練功房。

殷嫂無奈的語氣還在耳後飄著,“誒,小姐?”

江若望看著她往練功房跑去,唇舌間默念著那個不經意的字眼,“我們。”

他真的很喜歡從她口中聽到這種相關的親密字眼,好像在旁若無人地高調宣布一場禁忌的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