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1 / 2)

代替了杏杏原本位置的女孩叫笹川京子,是在杏杏轉學到並盛中學前,她是並盛中學的校花。

和她接觸過之後,杏杏已經充分了解到為什麼這一周目的沢田綱吉會喜歡她,因為笹川京子實在是個非常溫柔可愛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再加上姣好的麵容,很少有男生會不對她心生好感。

杏杏也很美,但她的美貌太過清純絕俗,在接近她之前,許多男孩子就會因為自身的平凡普通而心生躊躇怯意,所以表麵上看起來,反而不比小家碧玉型的笹川京子更受歡迎。

杏杏對此並不在意,在知道笹川京子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替代了她在沢田綱吉心中的位置後,杏杏是有些難受的,但她沒有讓這種情緒侵蝕自己太久,畢竟危機還沒有解除,所以杏杏很快就打起精神來,決定重新嘗試和沢田綱吉成為朋友。

但她沒想到,錯了那次命中注定的機會,再想和他成為彼此信任的朋友,竟然會這麼困難。

她想了很多辦法去接近他,但不管是提議和他一起回家,還是在午休時間一起吃便當,都收效甚微。

沢田綱吉一向溫柔,哪怕心裡並不情願,也不會主動拒絕她的邀請和提議,隻是眉目間的遲疑和猶豫卻騙不了人,杏杏假裝自己看不到,仍然笑著和他說話,但回想起過去的數個周目……說不難過也是假的。

更何況,笹川京子和他關係好,如果想要和沢田綱吉打好關係,就免不了三個人聚在一起玩的時候。

他對京子的反饋會更積極。

他會更在意京子的感受。

每說完一句話,他會下意識地詢問京子的意見。

杏杏知道,以沢田綱吉的性格,絕對沒有主觀意義上區彆對待的意思,那些都隻是下意識的反應,隻是這種“下意識”的反應,反而會讓她更……沮喪。

以前隻有兩個人的關係,突然變成了三個人,而她成了多餘的那一個。

明明過去的幾十個周目中……他們才是最好的朋友啊。

所以一直到原定軌跡到來的前不久,杏杏再怎麼努力也隻能和沢田綱吉成為普通朋友的關係,無法再更近一步變成彼此無條件信任的朋友。

在她原

本的計劃中,杏杏會和他成為很好的朋友關係後,再告訴他他的真實身份和彭格列內亂的真相,然後帶著他和奈奈媽媽逃走——就像第二次讀檔重來的曆程一樣,隻不過和上一次不同的是,這次杏杏掌握了彭格列一方的動向,她有把握他們可以逃過彭格列派來的人員的追殺。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

如果她冒然告訴沢田綱吉和奈奈媽媽真相,以她現在和沢田綱吉普通的朋友關係,他們肯定不會相信她所說的話,更不要說聽她的一起逃走,說不定還會對她產生懷疑。

杏杏沒有辦法,思來想去,隻好以過生日為由,邀請沢田綱吉和奈奈媽媽到自己家裡慶祝,打算派對當晚先用係統商城裡換來的藥迷暈他們,先逃離日本,剩下的事可以在旅程途中向他們解釋。

事情的進展出乎意料地順利,奈奈媽媽非常心軟,聽說杏杏父母都不在家,隻有找朋友同學陪她一起過生日,憐愛之情頓生,立刻答應了杏杏的邀請。

為了不讓自己的目的表現得太明顯,引起他們的懷疑,杏杏不僅邀請了他們,還邀請了學校裡的一些同學和朋友,就連笹川京子她也一起邀請了。

生日當天,派對上大家都玩得很嗨,杏杏卻一直心神不寧,一方麵覺得事情太順利了是好征兆,一方麵又懷疑遊戲副本的世界意識真的會讓她這麼順利就通關嗎?

不,不應該為了前麵九十九次的失敗,而對自己那麼沒有信心。

杏杏想。

她已經失敗了九十九次,這九十九次摔過的跤,踩過的坑,都變成了寶貴的經驗,她閉著眼都知道彭格列的人接下來會怎麼操作,更不要說比起前九十九次,她還多了一個優勢——掌握了更多的情報。

一個問題不論再難,隻要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規劃好了每一步路的走法,即使看起來多麼不可能,也是會成功的!

可是……

可是。

可是,她想到了彭格列會派殺手去“沢田宅”。

想到了怎麼才能順利地帶他們離開日本。

想到了離開後要如何安全地讓他們度過接下來的生活……

卻唯獨沒有想到,為了給她一個生日驚喜,京子提議手工做一個蛋糕送給她,

奈奈媽媽覺得這是個很棒的提議,生日前夕兩人便一起在家中做好了生日蛋糕。

也沒有想到,因為出門太匆忙,臨走時蛋糕被落在了沢田宅,派對舉行到一半奈奈媽媽才發現蛋糕沒有帶來。

更不會想到,為了不驚動玩得正開心的孩子們,奈奈媽媽會悄悄回到“沢田宅”,想把她們做好的生日蛋糕帶過來,卻因此遇上了前來滅門的殺手。

所以最後……沢田綱吉對母親最後的印象,是一具被損毀到已經看不清本來麵貌的,遺體。

*

已經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杏杏覺得自己應該高興的,畢竟成功救下了沢田綱吉不是嗎?相比前九十九次,要麼看著他死,要麼和他一起死,已經算是很大的進步了。

應該感到高興的不是嗎?

可是,她就是開心不起來。

沢田綱吉的父親遠在意大利,從小陪伴他的時間就很少,媽媽對他來說是十幾年來唯一始終在他身邊,支持他鼓勵他的人。在同學們多年的嘲諷戲弄中,他還能成長為一個善良包容的人,離不開母親的關心和教導,所以……杏杏大概能想象,看到母親慘死,對於他來說是怎樣的打擊。

就在這時,有一位叫夏馬爾的中年男性找到了沢田。

他表麵上是並盛中學校醫,真實身份卻是意大利殺|手,同時也是沢田父親的朋友。當年他退出黑|手|黨隱姓埋名離開意大利,來到日本一所普通的學校當校醫。一方麵是完成自己的心願,過普通人的生活,另一方麵,也有替朋友照看妻兒的意思。

但他沒想到彭格列家族的巨變會發生得如此之快,等他想要做出補救之時,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你的仇人遠在意大利,彭格列家族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以他如今的權勢地位,你絕無報仇的可能。”夏馬爾醫生抽著煙,一副滄桑頹廢的大叔模樣,看不出絲毫黑幫人士的蹤影,“你身為初代首領後代,這就是你的原罪。這次陰差陽錯沒能殺掉你,那些人絕無可能善罷甘休,你爭取到的時間並不多。如果你夠聰明,就該立刻離開日本,找個邊陲小鎮從此隱姓埋名,也許能活下去。”

夏馬爾醫生把一切都告訴了沢田,包括他的真實

身份,他母親為何會慘死,他的仇人是誰——並且勸誡沢田,既然躲過了一劫,那就好好活下去,彆不切實際地想著複仇,他空有彭格列血脈卻毫無根基,現在對上仇敵,無異於以卵擊石。如果沢田願意的話,他甚至可以幫他偽造一個身份,讓他離開日本,以另一個人的模樣活下去。

杏杏沒有幫著夏馬爾醫生勸他。

因為她從未見過他那樣的神色。

他的眼眸再也不是如天空般澄澈溫柔的棕色,就像是被逼到絕路的野獸,在他眼中燃燒的全是決絕又凶狠的恨意,那是複仇的火焰,要麼殺死仇人,要麼毀滅自己,絕無第二條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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