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勇瞥了眼茜子手中的和服,那靚麗的顏色和圖案實在讓他有些接受不能。他掙紮了下說道:“不是還有一件嗎?我穿那個就好。”
茜子不讚同的看著他, “你在說什麼啊富岡先生, 那樣的話我們換裝就沒有意義了不是嗎?”她將手中的和服又往義勇眼前湊了些, “彆猶豫了, 再猶豫他們可就要找到這裡了。”
義勇聽聞沉默了下,終是接過那件海藍色和服走到浴室去換。
茜子將自己身上的月白色和服撕扯下一條布來包裹住自己那頭顯眼奪目的七彩長發,取出衣櫃裡的另一件灰色男士和服套上。
乍眼一看, 也就是個長相有些精致的小男孩。
反正那些信徒也沒有見過她,也隻是根據頭發找人而已。那麼她把頭發這個最顯眼的特點包住基本沒有問題。
接下來隻要等富岡先生換好裝出來,他們就可以走了。
見義勇還沒有從浴室裡出來,茜子疑惑的問了句, “富岡先生需要幫忙嗎?”
半晌, 裡麵才傳出一句, “......用。”
茜子走進浴室, 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唇角不要上揚,一本正經的說著, “富岡先生還真是可愛呢。”然而她那滿含笑意的顫抖著的嗓音卻出賣了她。
義勇扯了扯身上的腰封,鬱悶的說著,“我不擅長這個。”
看著眼前腰封鬆垮掛在腰間, 身上的和服衣衫不整的義勇,再配上對方那鬱悶的小表情,茜子莫名覺得對方有點可愛。
“那交給我吧, 富岡先生抬手。”茜子擼起袖子為義勇穿戴著衣服, 托之前在極樂教的服, 她可是很懂這些繁瑣的和服要怎麼穿的。在這個過程中對方也乖巧的很,讓乾什麼就乾什麼。
將腰封間的蝴蝶結係好後,茜子挑剔的看著義勇,“總感覺還差點什麼。”
義勇:“?”
茜子視線劃過義勇的臉頰,腦內靈光一閃——是妝容啊。
身為一名精致的婦人怎麼能沒有匹配的妝發呢。
茜子拉著一臉懵的義勇坐到榻榻米上,“富岡先生你等一下。”她轉身去自己之前背過來的小包裡尋找著什麼,之前還以為肯定丟了,沒有想到鶴丸居然給她撿了回來。
“找到了!”她臉上劃過驚喜,取出包內的粉盒與口脂走到義勇麵前,望著對方那警惕的神情,嚴肅的說道:“富岡先生你不要躲,做事情要做全套。”
狠狠被茜子按在原地,因為腰腹還有傷所以掙脫不開的義勇絕望的感受著那香氣逼人的粉盒撲打在自己臉上的感覺,他閉上眼告訴自己,偽裝一切是為了活著回鬼殺隊。
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茜子才停下來在義勇臉上的化妝行為,她將義勇的頭發散開編成了一個麻花辮,用大紅色的蝴蝶結固定住。
她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我覺得以後去開一個妝容造型店都沒有問題。”
義勇本想照鏡子看一下,卻被茜子阻止了動作,“沒時間了,我們現在就出去,能早走一會兒就走。”她攙扶起義勇來,將日輪刀和鶴丸掩藏在和服裡麵,把小包裹背在身上,“現在你就是我虛弱的夫人了,如果碰到他們詢問你不用開口,我去應付。”
義勇眼瞳微閃,沒有說什麼。
他們兩個人攙扶著走到樓下,剛好與要上樓的信徒麵對麵碰上。對方熱情的跟茜子打招呼,“哦,是來旅遊的客人嗎?”
茜子粗著嗓音說道,“是啊,畢竟聽說這裡有個很有名的神教。”她瞥了眼身旁的義勇,神色黯然,“我的妻子生病了,準備去找那位神之子看看,希望他能賜予我們極樂祝福。”
義勇聽著這一番話都驚呆了,說實話,他已經做好了兩人翻車的準備。畢竟,都這個年代了,誰不知道看病是要去找大夫啊,去找神之子賜予極樂祝福有什麼用?
然而......他想錯了。
他看著眼前的信徒露出關心的神情,“原來是找教組,那需要我送你們過去嗎?”
茜子嘴角噙著一絲笑,“不用,來之前我已經打聽過了。”她故作熱情高漲的說著,“原來你們也是信徒啊,神佑極樂。”
信徒雙手放在胸前,虔誠的說了句,“神佑極樂。”完全卸去了對茜子他們二人的警惕戒備。
與信徒告彆,茜子攙扶著義勇往鎮子的出口走去,出鎮子的那一刻義勇還有點不敢置信,他們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的就出來了。
當解除危機感後,義勇的困惑湧上心頭,為什麼望月會知道應該這麼說呢?
還有那句神佑極樂,不是信徒的話應該不會知情的。
他扭頭看向茜子,目光裡夾雜著審視與疑惑——對方究竟是什麼人?
被他注視著的茜子抬頭看著那隻盤旋在上空的鎹鴉落下,“有將隱順便叫過來嗎?”
“嘎,那是必然。”羽毛雪白通透的烏鴉抬起自己的胸脯炫耀的說著。
“乖,回去獎勵你。”茜子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抬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剛想告訴義勇這個好消息,就發現對方用奇怪的表情看著自己。
茜子:“???”
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義勇深深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淡淡的說著,“沒什麼。”
不管對方究竟有什麼秘密,始終是從那個上弦手裡救下自己的人。從這一點來說,他覺得對方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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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的辦事效率是極快的,兩人沒等多久對方就出現在他們麵前。
“是回鬼殺隊總部嗎?”隱一開始看到義勇還驚了下,立刻扭頭看向一旁的茜子。
“嗯,如果方便的話先送我們去蝶屋。”
隱點點頭,動作利索的將茜子背在自己身上。他旁邊的同伴看著義勇欲言又止,終是無聲的將義勇背起來向鬼殺隊總部前去。
再經過無數次眩暈後,兩個人回到了鬼殺隊總部。
將兩人放下來後,隱提了句。
“九柱之一的蝴蝶忍大人剛好在蝶屋,”隱側頭看向義勇,猶豫了下說道,“這位小姐的傷應該能治好。”
他剛才背著對方的時候,就隱約感覺到對方的傷口一直在撕裂,往外滲出血液。
也是對方足夠堅強,一路上竟然都沒有叫喊疼痛。
“謝謝。”茜子謝過隱,攙扶著義勇向蝶屋走去。
推開蝶屋的大門,映入眼簾的就是綠意盎然的藥草與綠植,各種藥草混雜的味道凝聚在空中帶著點點甘苦。
“是有傷員嗎?不要在門口逗留了,還請趕快進——”蝴蝶忍探出頭來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茜子和義勇,看到義勇的臉後她硬生生將“來”字吞了回去。
她深呼吸一口氣,臉上的笑意才恢複原狀,“富岡先生,你這是新型的抓鬼方式嗎?”
義勇疑惑地看著她,然而卻不知那張臉在做出這樣的表情來殺傷力簡直巨大。
“我想就算是鬼的話,”蝴蝶忍頓了下,那雙漂亮的紫藤色眼瞳複雜的看著對方,歎息道:“可能都沒有富岡先生長得要恐怖呢。”
義勇的疑惑在進入屋子後得到了解答,他手中舉著一麵鏡子,在看到鏡中的自己後陷入了沉默。
鏡中的他,腦袋後麵紮著一個麻花辮,或許是因為手法的緣故有不少的碎發跑出來。五官被粉盒撲成了蒼白色,如果此時讓他和藝伎站在一起估計贏輸難分。眼角塗著用紅色口脂暈開的眼影,臉頰處坨著兩大坨厚重的紫色腮紅。配上那個發型,活像是剛從墓地裡跑出來的人——此時的他,確實要比一些普通的鬼還讓人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