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昨晚上才去招惹了惡星,黴運纏身,月兒你可得注意一點。”看崔耘沒反應,也沒什麼熱鬨好看的,盧敏輕哼一聲,帶著一大堆侍從,又極快的走了。
夫妻兩個早就分居多年,並且互相看不順眼,看崔耘沒什麼事的樣子,她走的時候還挺失望的。
等盧敏一走,崔月就自然的拿起了一塊蒸餅,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在末世待久了,看到吃的東西,她那張嘴就有些控製不住。
“爹你昨晚上看到惡星了嗎?”
“惡星降世,天下要亂。”崔耘有些惆悵的說道。
“這是四叔的箴言?”崔月有些懷疑,“四叔瞎說的吧?他算命也不怎麼準。”
剛穿越的時候,崔月心裡是不太爽的。但是她發現,她現在吃的喝的用的,都不比以前差,甚至更好,她立馬就美滋滋的接受了這個結果。除了吃喝這方麵,崔月也沒什麼其他的需求。
末世的時候,早就把網癮戒掉了。崔家的家學裡麵,女子也是要上課的,家裡麵的藏書有好幾間屋子,再加上她自己空間裡麵的那些書,平日裡打發時間絕對是夠的。
崔月現在也沒什麼太大的追求,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就行。
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把自己喂到了一百多斤,崔月實在是舍不得自己那一身肉!
亂世一來,不管是誰,都是要吃些苦頭的。想到這個,崔月不由自主的就皺起了眉頭,問道:“咱們家的存糧還多嗎?”
本來還有些憂國憂民的,但是看到自家閨女那若隱若現的雙下巴,還有那憂愁的小表情,崔耘差點沒被嘴裡的饅頭噎死,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就隻想到這個?”
“哎,算了,你平時除了吃,也想不到其他的。等我死了,你手裡的東西千萬彆露出來,誰也不許說,管你吃總是夠的。就算世道亂了,崔家也能保你平安。”崔耘比誰都看得開,總覺得命不長,之前他手裡的家底,全都交給崔月了,自己就一心等死。
崔月不可置否的撇了撇嘴,她除了吃,其它技能也挺厲害的,隻是崔家吃喝方麵都沒虧待過她,她自然是不需要太出頭。
“等我死後,你就回鄉下莊子裡守孝,你娘生的那兩個弟弟,也彆多管……”崔耘紅光滿麵,中氣十足的吩咐著自己的後事,聽得崔月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你身體這麼好!怎麼死得了,說不定以後還是個老不死呢。”
“你還咒我。”崔耘氣得胡子翹了一下,又忍不住說道:“待會兒你跟我出去一下,你做的魚膾最好,我那老朋友弄了一條新鮮的鯉魚,剛給我送帖子來了。”
“我那老朋友新收了好幾個弟子,我看有幾個能耐的,你去瞧瞧有沒有順眼的。”崔耘順口又說道:“等我死了,你……”
“爹,我看你一時半會而還死不了,咱不說那些了啊。”崔月表情越來越無奈。
“哎,那行吧,咱們現在就出去。”崔耘說完就自覺的回屋子,換體麵衣服去了。
在家裡和在外麵,崔耘擁有兩副麵孔,在家裡他就是一條鹹魚,而且毫不避諱,全家都知道他是一條隻求速死的鹹魚。
在外麵,他就是放蕩不羈的大佬,一天天的抨擊這個抨擊那個,朝堂上的人都被他給數落了遍,連他自己的親大哥,他都沒放過,照罵不誤。
他那張嘴是個厲害的,但是這次卻破天荒的誇起了人,對他那老朋友的弟子讚不絕口,“我看那小子是個出息的,文武雙全,隻是可惜了,接下來的世道,也不知道有沒有他立足的地兒。”
馬車上晃晃悠悠的,崔月拿著個綠豆糕慢慢的磨著牙,“亂世出梟雄,是人才都不會埋沒的。你要推薦那人去做官嗎?”
“皇帝又要東征了。這小子家世太一般,也可以到戰場去博一博。”崔耘一副惜才的模樣。
在清河這個地方,崔氏可以算得上一手遮天,現在沒有科舉,普通人想要當官,就得靠各種舉薦,清河出來的那些官員,十個有九個跟崔家都有關係。
“這都是第三次東征了,再這麼下去,勞民傷財,大梁承受不住吧。”雖然剛剛被崔耘安慰了一下,知道就算是天下大亂,她也吃不了什麼苦,但是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先帝勵精圖治,才穩住了這江山,可惜子孫不肖啊。”崔耘想起這些心裡就氣,氣先帝那麼好的人,走得卻比誰都早,更氣現在的皇帝,為了個饅頭就把他給罷官了,這件事他要氣一輩子!
瞧著崔耘那憤世嫉俗的模樣,崔月也沒敢張嘴搭話。
她現在所在的大梁朝,史書上並沒有記載。她把空間裡存放的史書翻了個遍,她也沒能找到個能對上號的人物,所以大梁朝的未來是什麼,她也不知道。
她家四叔在清河也是個人物,和崔耘不同,崔四的愛好是修仙,經常熬夜看星星,看人看物都很有一手。清河許多的青年才俊,就想得四叔的一句品評,這是大梁最直接的出名方式之一。
依崔月看,她四叔就是收集信息,然後根據這些已知信息,得出結論。他能說出亂世將至的話,估計也是這天下真的快被皇帝折騰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