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 雙更(1 / 2)

繼室子的為官路 戚華素 11338 字 3個月前

“少爺, 二小姐說她有本書看完了,托您代為轉交給世子。”

謝笙才午睡起來,捧墨就在他耳畔來了這麼一句,他還有些奇怪。

“大哥的書, 怎麼不自己去還, 要叫我幫著還……等等。”

謝笙猛然問道:“是什麼書?”

“是本叫《韓夫人傳》的。”

謝笙站在原地,心裡心裡不住地揣測著二姐兒的意思, 所以這是成了?

“她說, 她看完了?”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 謝笙算是鬆了口氣。

他和二姐兒同在一個屋簷下相處了六年, 對於這個姐姐心比天高的想法, 再清楚不過。

可她以前那些個盼頭, 都是什麼做王妃、世子妃,要不然就是彆家上進的嫡子。可這些人也不是沒得選, 哪裡真就看得上她?

雖說這從平民到宰相的人選難尋,可誰能確定得了一個人之後會成為什麼樣子?

就算是公侯次子、幼子,若是自己不上進,也隻能成為普通平民,依靠嫡支供養。如今空有一個名頭,也隻是枉然。

不過如今還好,若二姐果真想通了, 應當是不會再拒絕爹娘為她找的那些人家, 何況她現在名聲在外, 自然也會有人願意主動前來求娶。

“去將書還給大哥, 再把二姐說的話,也給大哥傳上一遍。”

捧墨沒有任何質疑,親自去了。

謝笙見捧墨走了,才轉身去了書房。

朱弦正在謝笙的書房裡坐著,瞧見謝笙過來,拿著手裡的書卷對他感歎道:“這幾年一直在禁衛中,每日裡都想著如何訓練,還是我第一次靜下心來看書。”

“舊年在蜀州,老師和父親還叫我好生和慎之哥你學,如今我隻怕要走到你前頭咯,”謝笙的麵上帶上了幾分小小的得意,他看了一眼朱弦手裡的書,是一本《論語》。

“吾日三省吾身,”朱弦放下了手裡的書卷,“是我沒做好。”

謝笙也沒勸他,而是轉身從書架上取了一本沒看完的前人著作。

“明年就要考鄉試,你倒還看的下這些?”朱弦看了一眼,卻發現是一本未署名的醫學雜論。

“你還真是喜歡這些個東西。”

“可惜隻是紙上談兵,”謝笙有些遺憾,“望聞問切,我連最基本的都做不全。可惜我也沒這個工夫再去拜師,潛心學習。一個人的精力,總歸是有限。”

中醫博大精深,一個藥方,稍微改動些許,就能從治病變成要命。

謝笙也曾仗著自己的基礎,妄想自學成才,可他在入門之時,就踢到了鐵板。

像是肺氣宣發肅降,這幾個字分開來看,他沒有一個不認識的,可整合到了一塊兒,也隻能承認,自己難以理解。

如今謝笙看得多了,也記了不少例子,但出於不做庸醫的心,還是從沒自己開過方子。

望聞問切裡頭,望聞問這打頭的三個,對謝笙都不算難,唯有切這一樣,隻能用時間與經驗堆積。

謝笙如今的日常便是在完成基本課業之後,給自己院裡的人把一次脈。

不正常的人,自然不會在謝笙麵前晃悠,以免過了病氣。謝笙也不遺憾,各處有各處的規矩。

他隻每日仔細把著正常人的脈,等習慣成自然時,再摸到不正常的,就會立刻察覺到不對。

就如當初學心肺聽診時,在一開始,他也分不清乾濕羅音,甚至連一些正常與不正常都判斷不出來。完全是聽的太少,多聽是真。

“你如今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鄉試,等都過了,再認真的去學一些也未嘗不可,”朱弦表現得非常寬容,但態度也很明確。

謝笙點頭應下。不過他該做的計劃還是做著走了的,就像是這屋子的書架上,還藏有幾本他一點點默出來的西醫內外科學,可廢了他不少功夫。

謝笙現在無比慶幸當時的自己當機立斷的,將那些東西都默了出來,否則到如今,即便是記得再深刻,隻怕也要模糊了。

這一天很難得的,謝笙和朱弦又回到了以前那樣,一起在周老爺子管教下念書的時候。一人手裡拿著一本書,可惜少了一位老師。

臨到離開前,朱弦對謝笙道:“等下回休沐,我給你送信,若能趕得及,咱們一道去拜見周先生。”

“慎之哥隻管給我說,我與你同去。”

秋日裡日頭漸漸漸漸短了,朱家兄妹並沒在謝家再用晚飯,而是早早的出了門。雖然李氏和大姐兒都多有不舍,到底不能留了朱紅玉常住。

朱家沒有主母,朱紅玉常住在謝家也不像。

因想著明兒是真的要進宮,謝笙早早的就休息了。書本倒是前一日就收拾好了,還不曾翻出來,明日原樣帶走就是。

次日早晨,謝笙才醒,捧墨就進來了,他還特意給謝笙帶了一件大衣裳。

“又沒到冬至,怎麼連這個也拿出來了。”

“少爺還是穿上吧,”捧墨服侍謝笙洗漱完,又為他裹上披風,“離著冬至也要不了幾天。早晨冷得厲害。今兒又打霜了,若不穿上披風,路上可冷得很,要是化凍時候您冷著了,夫人可是要心疼的。”

等到出門,謝笙上了馬車,捧墨又拿了一個小手爐出來。

“哪裡就有這麼冷了,”謝笙有些哭笑不得。

“少爺若是不願用,就擱在馬車裡便是,左右過會兒我再外頭等著少爺您,叫我沾沾光也是少爺的仁慈。”

捧墨為了能叫謝笙帶上手爐,也是什麼都顧不上了。

謝笙把小手爐捧在手裡不一會兒,就有些發熱,趕忙把它放到了一旁,這才覺得好些。

放著手爐的馬車裡,溫度總要比外頭更高一些。當謝笙下車之後,才算是明白捧墨非要叫他帶上手爐。

這會兒太陽剛剛升起來,正在化霜,風攜卷著冷氣過來,刮在臉上,像是刀子一樣的疼。

“過會兒捧墨你直接進馬車去便是”謝笙又道,“罷了,你還是直接家去,等到了差不多的時辰再過來,也不必在外頭等。”

謝笙囑咐完,才攏了攏披風,進了宮中。

等到了平日念書的宮殿,裡頭打掃的太監瞧見謝笙,也嚇了一跳。

“謝伴讀怎麼這會兒就到了,”那管事太監連忙讓人給端了個火盆來,“今兒冷得邪乎,謝伴讀快先暖暖。”

謝笙之後來的,是五皇子。這會兒謝笙正捧著一盞薑茶慢慢喝著,瞧見他來了,也沒起身,隻道:“五殿下來了,快到這邊來坐。”

五皇子是自己進來的,沒叫下人跟著一起。他直接坐到了謝笙身邊。

“也就你愛喝這個,”五皇子動了動鼻子,立刻遠離了謝笙。

“薑棗茶驅寒,五殿下要不要也來一盞?”謝笙知道五皇子不喜歡薑味兒,還是故意逗他。

“可千萬彆,”五皇子拒絕道,“我就暖暖手就是。”

等覺得暖和些了,謝笙才將自己外頭的披風解了下來。

“這天說冷就冷了,”謝笙將自己的衣裳隨手放在了還沒來得及擺上東西的桌上,“五殿下怎麼也沒帶個手爐?”

“跟你一樣,忘了,”五皇子道,“眼看著就要冬至,看來今年下雪要早一些了。”

“可不是嗎,”謝笙突然想起自己看的講天時的書,“往年下雪還要晚上一些時候,今年這天氣,冷得有些反常,叫人心裡不安得很。”

“瑞雪兆豐年,何況還沒下下來呢,怎麼就反常了,”二郎從外頭走了進來,瞧見謝笙的衣裳擺在桌上,便道,“怎麼不叫他們給你收下去放著,你這樣隨意擺著,過會兒子哪裡還穿得。”

“六殿下。”

“六弟。”

幾人相互見禮。

“我才進來時冷得很,烤了一會兒火盆,才暖起來,剛剛解了披風,他們又沒進來伺候,如何知道,”謝笙說罷又道,“往常這時候下一兩場霜也就是了,今年接連兩三日都下了霜,難道還不夠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