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笙想的是發育問題,大姐兒在家中多留兩年,發育的更好,日後生產時才不會太過受罪,謝麒卻以為是謝笙舍不得大姐兒出門。
“你放心,就算大妹妹出了門子,也還是在京中,到時候咱們往來也便宜,你若放心不下,便多往那邊走上幾回就是。”
對謝麒的誤會,謝笙也沒有解釋。兩兄弟隨意的走著,不妨正遇上林管家從外頭匆匆進來。
“林叔,你這是要往哪裡去?”
林管家看見謝笙謝麒兩個,停下腳步:“去尋侯爺。”
這麼急著找親爹?謝笙問:“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林管家點頭,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才靠近兩人,低聲道:“才傳出來的消息,前兵部右侍郎在獄中畏罪自儘了。”
謝笙兄弟兩個心裡同時一沉。
早不自儘,晚不自儘,偏偏皇帝派的人快要查出真相的時候,他選擇了自儘。
謝笙攏了攏披風,分明今日不曾下雪,倒像是比下雪還叫人心裡發涼。
“高家膽子太大了,”謝麒立刻想到了高家的身上。
謝笙側開身子,為林管家讓路:“我爹在正院呢。”
林管家也沒再多說,又匆匆走了。
“小滿你說,高家怎麼就這麼貪心呢,”很快,謝麒又冷笑一聲,“貪心些也好。”
謝笙將手放在謝麒的肩膀上,以作安慰。
“天要使其亡,必要使其狂,”謝笙道,“大哥你應該高興才是。”
謝麒抹了一把臉,重新露出溫和的笑意:“小滿你說的沒錯,我應該高興才是。”
其實謝笙心裡還有些疑慮,在這樣的時候,逼得前兵部右侍郎自儘,真的是高家喪心病狂?
不過這件事不管是不是高家做的,也隻能算到高家頭上。
謝笙抬起頭,看了看有些灰蒙蒙的天空,隻盼著這事,不是皇帝為了對付高家而做。
謝笙這樣想了一回,又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些。
那位右侍郎不管怎麼查,肯定是犯了罪的。
若他真是被高家逼死的,群臣激憤之下,他身後的名聲肯定也會好上許多。
若他是和皇帝達成了某種協定,以期為自己的家族和後人博得更大的利益,那麼也不必過多揣測,隻等幾年之後,看那位右侍郎的家眷,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就能猜到真相了。
“大哥,走吧,我們去書房,”謝笙道,“想必這時候,爹也快到了。”
“好,”謝麒點頭應下,便和謝笙一起向前而去。
京城外,有一隊馬車漸漸行近,跟車的人都是精壯的漢子,身材高大,身上染著煞氣。
在中間那輛馬車上,一名妙齡女子偷偷的掀開了車簾,又被一戒尺打在了手上。
“娘,您又不許我去騎馬,我也就是看看外頭而已,能有什麼。”
“既然到了京城,便不能再像在家時那樣自在,”女子的娘道,“走出門去,你代表的,就是安國侯府的教養,你難道要讓彆人看不起嗎?”
“侄兒恭迎大伯母、母親、表姐。”外頭突然響起潘嶽的聲音。
潘嶽自有他的母親關心,作為大伯母的安國侯世子夫人,也隻是說了幾句感激的話語。
看著自己母親麵麵俱到的模樣,女子,也就是潘小姐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京城的天總是烏壓壓的,叫人喘不過氣,可她是安國侯世子的嫡女。
看著這樣的女兒,世子夫人的眼中閃過幾分心疼,她如何舍得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她本是自由自在的鷹,偏偏要被鎖進牢籠。
想到自己派人查的關於順安伯世子的資料,世子夫人的心裡又好受許多。隻盼女兒能和那順安伯世子合得來,不然……
也罷,等到見麵之時,定要好生注意一番,即便上頭朱王妃看著又能如何,她的女兒,是燕地的明珠,她一世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