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見眾人視線落到自己身上,沈平安趕忙從周老先生居然曾是尚書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的確如此,趙青雲代餘大儒說的他有親戚住在侯府後街,而見過侯府老夫人的事情,是餘大儒自己親口說的。”
沈平安撓了撓頭,還補充道:“餘大儒和趙青雲還說謝二公子天生癡傻,都是餘大儒親戚親眼所見。”
這一回,話可不是從謝笙嘴裡說出來的,鄭山長等人可就無話可說了。便是還有人念著餘大儒的秀才身份證明可不是假的,周老爺子便問:“那又是誰告訴了你們關於我的事情的呢?”
這下子眾人都不說話了,因為告訴眾人這事兒的,不是彆人,正是餘大儒。也正是因此,餘大儒才獲得了鄭山長等人的信任,入了蜀州書院的。
周老爺子見狀搖了搖頭,對鄭山長道:“你們的心是好的,隻是一整個書院的師長,竟全都如此輕率的相信他人,又如何教導弟子?”
“今日這餘姓之人我是必要帶走的,連著他的那個學生。若是無辜,定邊侯府自會放人,若果然是背叛主家的逃奴,你們裡頭也不是沒有世家子,當知結果的,”周老爺子起身帶著謝笙走了出去,當著所有人的麵點燃了那支焰火。
焰火入空,發出響亮的破空鳴響。
這時候沈平安才知道,謝笙說的居然不是一時氣話,登時為自己方才的話有些後悔起來。
“周先生,這餘大儒之事,是我們輕率識人,但書院學子都是無辜的……”
“我看上去就這麼像不講道理之人?”周老爺子的話讓鄭山長等人都鬆了口氣。
世人總是這樣,若是一開始的期待就很低的時候,你降低的限度,他們就會覺得驚喜,自然十分滿足了。
那五十精兵來的很快,不廢吹灰之力就押走了餘大儒和趙青雲。在離開之前,周老爺子還特意誇了沈平安一聲,說他心性好,是個可造之材。
等再次踏上山路,道路兩旁景色幾乎絲毫未變,隻是夕陽漸沉,謝笙和周老爺子表麵上看著仍是兩人並行。
“姑祖父,我總覺得,這個姓餘的,是我那位好祖母安排的。”
周老爺子看了他一眼,道:“這一次我之所以帶你出來,便是為了叫你好好瞧瞧,該如何與這些人相處,並不是隨便一個什麼所謂大儒,你都要尊重。蜀州書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縮影,以後你還有的學呢。等今日回去之後,我允你將此事跟到底。你娘總以為你才三歲,不當拔苗助長,殊不知你若不早些長成,哪裡還走得了科舉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