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笙仍提不起興趣,沈平安想了想道:“要不我帶你到處走走?不過如今正值夏日到處都熱著……”
“方才我們遇見的那個趙青雲的師傅餘大儒呢,他在哪裡?”謝笙突然道,“我倒要瞧瞧是什麼樣的人竟然敢說出我父親親自上門求他的話來。”
謝笙這麼一說,沈平安立刻卡殼了,這才想起方才聽見的,謝笙說他自己是定邊侯府二少爺的話。定邊侯就是餘大儒傳聞裡被他回絕了的人,而謝笙,便是那個被餘大儒貶得一文不名的二公子。
“不是,這,我,”沈平安一時語結,“要不我還是帶你去看看彆的吧,那個餘大儒古怪得很,自打他來了之後,也就上過幾堂課,就被我老師榮養了起來,還不許他隨意出書院。要不是趙青雲就是本地學子,不回家也說不過去,恐怕連趙青雲也要留在書院裡呢。”
“你就這麼隨意的和我說,就不怕你老師責怪?”這樣的事情,一般都屬於機密才對,怎麼沈平安像是對自己毫無戒心一般。
“倒也不是,”沈平安猶豫了一下道,“一個是我老師說了,他會邀請你老師在書院裡講學,若是成了,你也算是我們書院的弟子啦,這件事情基本上在書院內部也不是什麼秘密。另一個是……你的父親謝刺史是個很好的父母官,我私心裡並不希望他的英明被這樣的人潑臟水。”
這還是第一次,謝笙聽見有人喊謝刺史,而不是謝侯爺。也是第一次,他離開家庭和自己的生活圈子,看到彆人對謝侯治下的滿意。
“多謝沈兄,”謝笙似模似樣的給沈平安行了個禮,即便謝笙如今也還是想要去尋那餘大儒的晦氣,也斷不會選在這個時候了,“方才我在進門之時,發現書院裡有個池塘,不如我們去那邊乘涼吧。”
池塘?雖然這話沒錯,但沈平安還是搖搖頭,拋開了剛才的事情,故作神秘的對謝笙道:“那可不是什麼池塘,得叫湖的。”
“池自來便有湖的意思,雖是人工開鑿,到底水聚於陸上,稱一聲湖也沒什麼不好。”
謝笙沒理會沈平安的狡辯,隻隨著他慢悠悠的走著,也拒絕了他抱著自己走的提議。
謝笙兩人走到那湖邊時,便可見湖麵蓮葉田田,隻是從荷葉枝蔓間,謝笙眼尖的發現了先前那個叫沈青雲的學子,以及他身邊做足了姿態的中年人。
沈平安比謝笙更高一些,自然看到那兩人也就更早一些,他以為謝笙還沒瞧見,便忙道:“這邊全是荷葉,連花兒都沒一朵,也沒什麼景致,不如我們去看後院的榴花吧。
“如今都快要結石榴了,哪裡還有多少榴花?”謝笙故意做出一副天真的模樣,“咦,那邊不是沈兄嗎,那他身邊的……”
“正是你想見的餘大儒,”沈平安麵色發苦,對謝笙道,“我可真沒騙你,餘大儒雖然榮養起來了,可還是好吃好喝的養著的,因為已經限製了他離開書院,我們自然就不能再限製他在書院內部走動了。”
“我也沒說不信,何必如此著急的解釋,”謝笙笑眯眯的說了一句,瞧見那個餘大儒往這邊看了過來,便直接轉身,“也罷,我也不叫你為難,我們回去吧,我走得慢,若要回去,也得不少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