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您回來了!”李氏眼中迸發出驚喜,她立刻站了起來快走幾步,來到了謝侯爺身邊。可不過多看了幾眼,李氏眼中就帶上了淚,“瘦了、黑了,侯爺您辛苦了。”
謝侯爺心裡對李氏的關心十分受用,笑了起來:“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不過蜀中夏日確實要比京中更熱些,這兩日你來得巧,天氣不錯,過幾天熱了,你就去我在山穀的彆院裡住去,那裡景色宜人、氣候合宜,最是養人了。”
李氏見謝侯爺和自己說話的時候,眼睛不住的往謝笙身上看,忙側身讓開,對侯爺道:“侯爺,這就是咱們的笙兒。”
“好好好,”謝侯爺笑得更是開懷,一把抓著謝笙繈褓上束帶的地方就把謝笙從榻上提了起來,而後抱在了懷裡。
謝笙對這個動作倒是沒什麼感覺,反而覺得有些刺激,或者說,對於小孩子來說,這個稍微有些大大咧咧,飛高高一樣的動作,都是比較討小孩喜歡的。不過謝笙瞧見李氏被謝侯爺這樣毛躁的動作嚇得臉色都白了幾分,隻是在這會兒的燭火下,看得不是太分明。為了不叫母親擔心,謝笙雙手做了幾下拍手的動作,笑得格外歡快。
李氏見謝笙喜歡才放下心,轉而道:“侯爺還沒梳洗吧。”
李氏說完,就對著外頭吩咐了幾句,很快就有人捧了水上來。謝侯爺原本想要自己來的,被李氏搶了過去。
“就讓我服侍侯爺一回,侯爺可不能嫌我毛手毛腳。”
“怎會,”謝侯爺又顛了顛在懷裡抱著的謝笙問李氏,“我方才仿佛聽見你喊笙兒?是哪個笙?”
李氏背著謝笙爺倆,看不清她麵上的神情,隻能看見她如凝脂軟玉一般的手輕輕的洗著帕子,她的聲音放得又輕又慢:“還能是哪個?正月之音,物生故謂之笙。娘說按著族譜,合該輪到這個字,也就不必再去另選旁的了。”
謝笙抬頭一看,發現謝侯爺臉色立刻就變了,隻是這話是他老娘說出來的,他也不好反駁,隻能在洗了一把臉後,一手抱著謝笙,一手拉著李氏道:“這些年,辛苦你了,等咱們笙兒長大,我定請名師為他擇一寓意上佳的字。”
“孝順婆母,撫育兒女,這都是妾身應該做的,怎麼能說辛苦,為了侯爺,妾心甘情願,”李氏臉上帶著幾分堅定和愛戀,在燭光下竟展現出驚心動魄的美感。
謝笙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認,這還是他母親嗎?或許,隻是因為他自個兒孤陋寡聞?
不過謝笙也隻是看了片刻,就收回了視線,這是自己的母親,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
關於謝笙名字的這場官司,雖然難以接受,到底已成定局,沒什麼可以辯駁的。可導致李氏剛剛出了月子,顧不得入蜀一路遙遠而顛簸的路途,也要帶著自己這個小嬰兒走的關鍵原因,是因為謝笙那個偏心眼的祖母做的太過,要是再不跑路,謝笙就要夭折在侯府裡了。
比起幾乎必死的侯府,路途雖遠,到底還有一線生機。
“侯爺,我想請您答應一件事兒。”
“你說,”或許是李氏的氣氛鋪墊的太好,謝侯爺不自主的理了理她鬢邊的碎發。
“咱們府裡已經有麒兒在,侯府後繼有人,我就想著,是不是讓咱們笙兒走科舉一途。倒也不為其他,讀書明理,也算是為我們府裡留一條退路。”